雖然不明白城池讓他們做木槽和石槽是要幹什麽,可眾人都聽明白了,村裡的戰士還要好多天才能回去。
象榆道:“都聽見了吧,你們別瞎著急,軍隊打了大勝仗,進城置辦點貨物,就趕緊回去吧。”
祝馬族長指指外面的板車,賠著笑說道:“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想見見我們村子裡出去的戰士,能送點東西給他們也行。”
狼錦擺擺手:“別說你們村裡的戰士,就是城裡的獸人也沒回家呢,所有戰士現在都在軍營裡。”
“你們都看見軍隊帶回來的獸人了吧,那麽多人要處理,兵司和戶司那邊已經忙了一宿,且還有得忙呢,你們現在過來也沒人有空管你們。”
大冬天跑一趟都不容易,見幾人失落,象榆道:“別胡亂猜想了,這麽跟你們說吧,戰士們留在軍營是好事,你們那些東西也不用往裡送,他們什麽都有,吃的喝的都是好的。”
象榆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幾人也不好再問,與象榆和狼錦幾人告了別,各自分開進了城。
驢二背著藤筐,有些無措地說道:“祭儀,咱們現在怎麽辦?”
鍾驢祭儀想了想:“走,答應讓你吃麵條,咱們先去面鋪。”
“還......還吃什麽面啊......”
“別囉嗦。”
今天的交易街很是熱鬧,城中老少齊齊出動,大大小小的鋪子中都擠滿了人。
鍾驢祭儀帶著驢二進入面鋪,轉了一圈才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空位置。
他們坐的這個是長桌,旁邊已經坐了四個獸人,正一邊吸面條,一邊眉飛色舞地討論著。
“昨天你有沒有到街上來,看見咱們的戰士們了嗎,可真是太威風了!”
“來了來了,當然來了,總感覺他們這一趟回來,精神氣都不一樣了,就連從前總是耷拉著腦袋的刺芠,昨天都仰著頭,還跟我招手了呢!”
軍隊進城之前,城中的百姓便等候在了街道兩側,為凱旋的英雄們歡呼,那盛況幾人現在想想還激動萬分。
“對了,聽說城主和大祭司這一趟帶回來的,都是伊狄和北荒的獸人,你們原本不就是北荒的部落嗎,隊伍裡面有沒有你們認識的人?”
“我沒見著認識的。”
一人懊惱道:“我也是北荒的人,但我家那牭牛偏偏昨天下崽,等我出門的時候,街上哪裡還有軍隊的影子。”
“哈哈,這是好事啊,你們家牭牛下了幾個崽子?”
“生了三個呢......”
鍾驢祭儀見這幾個人聊著聊著就跑了題,雖然他也對牭牛生小崽子很感興趣,他們村裡的牲畜圈裡也有牭牛揣了崽,可現在這不是還有更要緊的事情嘛。
鍾驢祭儀將剛剛順手買的小醃菜往旁邊推了推,打聽道:“你們昨天在隊伍裡看見獸形是驢的角獸人戰士了嗎?”
這獸人沒動鍾驢祭儀的小菜,舉著筷子想了想:“有吧,好像是見著了。”
“有,”他一旁的獸人倒是不客氣,夾了一小筷子說道,“我在板車隊裡看見了。”
鍾驢祭儀之所以上來就打聽獸形,是因為驢形獸人並不算多,至少整座城池現在也就只有他們一個村子的獸形是驢。
那獸人顯然也知道這一點,他打量了一下兩人,說道:“你們是鍾驢村的人吧?”
驢二抱著面碗連連點頭:“對對,我們是鍾驢人,我的父親和大哥也跟著軍隊外出了,我大哥耳朵上有一撮白色的毛毛,你見到他了嗎?”
那獸人捏了捏鼻頭上的汗,這辣果真帶勁,他隻加了一點點就辣得渾身出汗:“那哪能看得清,不過我看那些獸人都挺好的,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鍾驢祭儀又拉著幾人問了許多昨天的情形,一碟小菜被吃完,幾人的面也吃得乾乾淨淨,就連面湯都喝得一滴不剩。
出了面館,兩人又按照馬田的提醒,去了一趟製陶坊和製鐵坊,不過並沒有得到什麽新的消息。
管事的鹿果和牛溪都不在坊裡,剩下乾活的夥計知道的並不比面館中的獸人多。
兩人不死心地又往軍營的方向走了走,結果連軍營的屋簷都沒看到,就被值守的戰士給喝退了。
鍾驢祭儀歎了一口氣,這一趟算是白來了。
驢二撓撓腦袋:“那咱們就這麽回去嗎?”
鍾驢祭儀看了看驢二身上背的藤筐,來都來了,不能空手回去。
皮毛鋪子裡換一些獸皮,奶鋪子裡換一些酥油和奶豆腐,豆腐坊裡換一些豆腐豆乾。
豆腐和豆乾換了很多,這東西耐放,尤其是鮮豆腐放外面凍上,就能變成軟彈的凍豆腐。
這些東西都是外出的戰士沒吃過的,買回去留著給戰士們嘗鮮。
路過糖鋪子,鍾驢祭儀一跺腳,用剩下的所有物資,換了一小罐麥芽糖。
鍾驢祭儀聽在城中上學的幼崽們說過,這麥芽糖據說是用葙稞糯根和稃苞做成的新吃食,即便在城池中都是稀罕的東西。
孩子們一提起來就直流口水,可要是問他們那是什麽味,一個個卻又都不知道,隻說那個家裡開豆腐坊的同學帶到班裡過,他們聞著十分香甜。
鍾驢祭儀小心收好罐子,心想,都嘗嘗,下一次再問,幼崽們就能知道這是什麽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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