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澤掛衣服的手一頓,轉過頭來。
兩人四目相對。
狐宵!
對啊,他們把狐宵給忘了。
桌面上的油燈燈芯晃晃悠悠,將狐宵的屋子照出一片亮光。
祁白和狼澤兩人才坐下,狐宵便忍不住問道:“你們找到預言之地,找到鑰匙了嗎?”
雖然狐宵在強裝鎮定,不過祁白依舊從他略帶稚氣的臉上看出了不安。
狼澤道:“我們找到了你說的地方。”
狐宵眼睛一亮,就聽狼澤緊接著說道:“不過那裡沒有你說的‘鑰匙’。”
“怎麽可能?”狐宵著急追問,“你們都找到預言之地了,怎麽會沒有鑰匙,是不是你們找得不夠仔細?”
祁白解釋道:“我和狼澤猜測,你在預言中看到的‘鑰匙’並不是一件物品,而是一個人。”
狐宵歪著頭坐下,思索了半天才道:“那是一種很強烈的指引,我也不知道那裡究竟有什麽,或許是人也不一定。”
祁白和狼澤對視一眼,對他點了點頭。
不論如何,這一次如果沒有狐宵的提醒,他們很可能錯過隱世居住的寂,而沒有寂的加入,之後的一切可能都會發生改變。
至少他們不可能在這麽小的傷亡下,完成對萬骨的清剿。
祁白道:“不論如何,你這一次立了大功,也向我們證明了你的預言之力,城池會對你進行獎賞,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快一年了,狐宵等的就是這一刻:“我要進祭祀殿,我要做祭司!”
“進祭祀殿可以,但想要成為祭司你還差得遠,先去祭祀殿做一個祭儀,你的修行還長著呢。”祁白笑著搖頭,“至於其他獎勵,你進入祭祀殿後羊羅祭司會發放給你的。”
黑耀之城的祭儀,其實就是祭司的副手,幫祭司執行祭祀事宜。
狐宵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能進入祭祀殿,對於狐宵來說就已經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至於祭司的位置,他自己也就是隨口說說,並沒有指望祁白能同意。
離開之前,祁白突然回頭問道:“狐宵,你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嗎?”
狐宵愣了一下,點頭說道:“我有一個哥哥,不過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走失了。”
“我能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嗎?”
“宣。”
祁白和狼澤離開,狐宵一個人默默又重複了一遍那個名字:“虎宣。”
離開狐宵家,狼澤問道:“怎麽了?”
“剛剛有那麽一會兒,我感覺狐宵和寂的樣子有些像,”他之前看到沒有胡子的寂就覺得眼熟,現在想想應該就是他的眉眼跟狐宵有些相似,祁白搖搖頭,“不過名字都不一樣,說不定是我看錯了。”
早上七八點鍾,交易街上的鋪子便已經開了大半。
小食鋪在街上支開幾張桌子,包子、餛飩、菜團子、炸果子......各種香味飄得到處都是。
束坐在豆腐坊門口,桌上擺著一盤切好的嫩豆腐,一旁擺放著小小一碟醬油。
他笨拙地舉著筷子,試圖用筷子夾著豆腐蘸醬料,不過這事並不容易,束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馬涼瞥了他一眼就知道這家夥肯定又是沒錢了,正在這耗時間等著他的族人回來給他結帳。
果不其然,過了半個多小時,一行人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為首的手裡拿著一個獸皮袋子。
“今天怎麽這麽慢?”束一手搶過刃手裡的獸皮袋,裡面裝著的,正是他們用獵物換來的黃豆。
刃擦擦額頭上的汗,向後努努嘴:“崧蕪和聖羚人今天也正好這個時候去換獵物,我們去得晚了一點,黑耀人要我們排隊。”
交易街交換物資,什麽東西都收,獸肉自然也是收的。
不過現在天氣太熱,宰殺的獵物不用多久就不新鮮了,這些挑剔的黑耀人就不要了。
好在交易街最邊上,有一家收獵物的鋪子,只要是剛剛狩獵到的獵物,都可以拿到他們那裡宰殺,那店家會將獸皮、獸骨、獸肉全部分開稱重,幫他們兌換成不會壞的黃豆。
當然了,那鋪子也會收一些辛苦費,不過要的並不多,一小半下水就夠了。
想起這個,束從獸皮袋中舀出一大杓黃豆,對一旁的一個獸人說道:“去,拿豆子換些鹵味和餅子過來,我等這半天,竟吃這些沒什麽味道的豆腐了。”
那獸人得了豆子,飛快朝遠處的攤位跑去。
這些日子他們跟著小城主,已經把黑耀城中的店鋪逛了好幾遍,其他的他買不起,這些賣食物的鋪子,他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地方。
吩咐完手下,束也不記得自己剛剛嫌豆腐寡淡,伸手就將他之前夾了半天的豆腐拿了起來,蘸著醬油美滋滋地品嘗起來:“好吃,真好吃,你說黑耀之城的人,都是怎麽琢磨出這麽多好吃的來的?”
“馬涼!”束晃晃手中的袋子,“快,拿你的鬥過來,我要再買十塊豆腐,還有豆漿和豆腐腦,都給我多來幾份。”
坐在桌旁的幾人情不自禁地搓搓手,束一個人吃不了十塊豆腐,這些肯定是換給他們吃的。
要麽說他們為什麽願意死心塌地地跟著小城主呢,小城主對他們這些護衛是真的大方,不論到哪裡從來都沒讓他們乾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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