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和狼澤對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
羚丘讓兩人坐下,說道:“你們肯定不明白,這個時候我們叫你們過來做什麽。”
祁白和狼澤兩人當然心有疑問,這幾天正是抓捕萬骨人進行審訊的時候,說實話,如果不是羚娉和羚塔堅持,祁白和狼澤兩人還真是騰不出空來。
狼澤道:“我們兩族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聖羚是銀月的朋友,我們之間不需要遮掩,有什麽事,兩位明說就可以了。我也不瞞你們,崧蕪城的事情處理完,銀月很快就會離開南方。”
狼澤的話讓羚丘和巫旬都有些吃驚,就連提著烤肉和肉湯進屋的羚娉和羚塔也愣了一下。
羚娉:“你們要走了?現在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你們不在這裡過冬,等到春天再走嗎?”
羚丘和巫旬也看向兩人。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祁白和狼澤的身份,可現在祁白和狼澤是銀月族長和大祭司早就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他們甚至猜測兩人來到莽荒,說不定就是為了尋找自己的族人。
所以對於銀月族的離開,他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他們私心還是盼著銀月能多留一段時間,至少也能留到開春,沒想到對方似乎一天都不想多待。
祁白笑道:“我們兩個從北方出發的時候就是冬天,一路上我們都扛過來了,現在也沒什麽可怕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狼爍現在的領地就在稷城和崧蕪之間,他們必須要抓緊時間,趕在稷城接到消息之前率先到達那裡。
羚丘和巫旬自然不知道這些隱情,但沒有一個獸人願意流離失所,他們能夠理解祁白和狼澤的心情。
羚丘感慨一歎,隨即豪爽笑笑:“這一次請你們過來,還真不是請求你們的幫助,而是要報答你們為我們消除了萬骨這個大惡人。”
聽完羚丘的話,祁白臉色有些古怪地重複道:“聖泉?聖水?”
聖羚部落的“聖”字,竟然是來源於他們一族一直守護的聖泉。
狼澤也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頭。
不能怪祁白和狼澤兩人多想,兩人才見過那什麽神水巫水,這時候聖羚部落又突然冒出來一個聖泉聖水,他們真的是不敢輕易相信啊。
羚娉和羚塔對族長和巫說的話也十分驚訝,聖泉作為聖羚部落最大的秘密,就連部落中的大部分族人都不知道,現在竟然告訴兩個外人。
羚丘和巫旬做下這個決定也很是不易,可他們知道這是聖羚最好的選擇。
看出兩人的為難,羚娉一拍大腿:“我們聖羚族的聖泉跟萬骨族的那些東西不一樣,那是獸神給予我們的恩賜,再說了,你們都喝過聖泉水,那真的是好東西。”
“你說的是祭祀時候給我們喝的肉湯?”
羚娉點頭,巫旬站起身來說道:“走吧,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
進入聖羚部落後的一片森林,一直向內七繞八拐,直至經過一棵藤蔓垂地的巨大樹木,一汪清澈的水池才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這水池並不算大,約莫只有兩米寬,不似其他山泉有流淌的泉眼,聖泉就像是一面鏡子,平靜無波地躺在那裡。
然而祁白不敢小瞧它,或者說,但凡是親眼見到聖泉的人,都一定會被它所震撼。
只見以聖泉為中心,向外竟然延伸出了涇渭分明的兩個區域。
外面是再尋常不過的冬日凋零景象,而僅僅一步之遙的聖泉邊上,此時卻鬱鬱蔥蔥,樹枝上鼓著嫩綠新芽,竟是比盛夏還要繁茂。
身處其中的祁白,更是很快便有一種溫暖如春的感覺。
羚丘四人跪趴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對聖泉行了一禮,巫旬抑揚頓挫地唱道:“偉大的聖泉,這兩人是聖羚的恩人,是他們讓聖羚免於滅族的災難,我們將他們帶到了您的身邊,希望您能對他們降下祝福!”
巫旬說完,向前爬了兩步,將耳朵小心貼在聖泉邊緣的石頭上,像是在聆聽什麽聲音一樣。
半晌,巫旬才帶著眾人站起身,他指了指天:“聖泉已經答應了我們的請求,你們脫去身上的獸皮衣進入聖泉,一直到月光照進聖泉才可以出來,我會讓羚娉和羚塔在森林外等著你們。”
說完,四人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祁白眨眨眼,巫旬這意思,是要讓他們倆在這聖泉裡泡澡?從現在到月亮初升,至少也有五六個小時,怕不是皮都要泡皺。
狼澤看著水面,說道:“你不覺得聖羚人比外面的獸人都要強壯許多嗎?”
祁白點頭,他們第一次來到聖羚的時候祁白就發現了,這裡的獸人似乎更強壯也更不畏寒,難道造成這些的原因就是眼前的聖泉。
“嘩啦。”
祁白還在思索,耳邊就已經傳來狼澤下水的聲音。
他一動不動站在水中,確定沒有危險,才對岸上的祁白伸出手:“來吧。”
祁白不合時宜地想著,這大概就是來都來了的魅力吧,反正都來了,不如就試試。
他脫掉身上的獸皮衣,握著狼澤的手也下了水。
泉水有些微涼,但接觸到皮膚卻十分溫潤舒適。
祁白熟門熟路地在池邊坐下,伸著大長腿靠在岸邊。
狼澤被他這個姿勢逗笑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