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在打鐵房揮著鐵錘打了一天鐵,累得一身汗,現在胳膊還在抽抽。
但是沒人抱怨,沒人覺得生活苦,甚至在看到部落準備的食物,尤其是用羊奶做出來的新食物,一個個都打心底裡高興。
在大家夥的心中,他們現在的日子就是最好的,每天住在溫暖的房子裡,用著精美的陶器和鐵器,不過就是乾點活,乾點活怎麽了,他們樂意乾活,只要能往部落中搬回食物,這些都算不了什麽。
虎雪和祁白拿著竹提子,給每個人舀上兩大杓牛肉燉蘿根,夾一筷子小鹹菜,然後再分一小塊酥油。
不論是一口牛肉一口酥油,還是將酥油放在大塊牛肉上,讓酥油慢慢融化進牛肉粒,都能香得讓人隻想一口接一口地吃個不停。
馬族少年馬響在與蠻牛的戰鬥中斷了腿,即便經過一個冬天,馬響的腿好得差不多了,狼澤依舊沒有將他選入狩獵隊,部落現在人手還算充足,沒有必要讓這些受過傷的角獸人小子外出冒險。
此時,馬響仰著脖子將竹碗裡的最後一口肉湯喝乾淨,小口小口地咬著手裡的酥油塊。
真好吃啊,要是他能多分一點食物就好了,真是不夠吃。
祁白聽著馬響小聲感慨,沒有吱聲。
還真不是馬響貪心,因為今天的晚飯確實是湯比肉和植物多。
這不是部落中的食物沒有多少了,祁白就和羊羅商量,乾脆趁著這一次,讓大家重新吃回大鍋飯,這樣一來,不僅大家能夠專心乾活,他們還能每天控制食物的數量。
從分了房子之後,大家都是自己開火做飯,好久都沒有這麽熱鬧地一起吃飯了。
最後才從松林回來的鼠林小隊,一進學堂門,看到的就是大家圍著木墩子有說有笑的樣子。
裝著食物的陶罐前面,只剩下虎雪一個人在分發食物,祁白和猻青則一趟趟地往學堂的幾個角落堆木柴。
這些木柴不是用來取暖的,畢竟學堂的外牆都是暖和的火牆,這些木柴是用來照亮的。
今天采集回來的冬筍和松果需要處理乾淨,角獸人們才砍回來的大樹也要連夜掏成木桶,今天晚上大家注定是要連夜乾活的。
而這麽大的房間,用油燈照亮,少說也得幾十盞,還不如直接生火堆,用火光照亮。
大人們圍坐在一起剝松子冬筍,幼崽們也在旁邊跟著幫忙。
只是與其說他們是乾活,還不如說是在玩鬧。
豹星將黏糊糊的松果油摸到小猻源的臉上,猻源還沒反應過來呢,豹星就被豹月糊了一巴掌。
豹月因著年紀小,沒有混到狩獵隊和去海邊的隊伍,本就覺得有些丟面子,豹星還在這鬧騰不好好乾活,這不是上趕著欠收拾嘛。
豹星縮著脖子,像是認錯了,轉頭就弄了更多的松油往豹月的脖子裡面抹。
“你給我過來!”
“我就不,我就不!”
“哈哈哈,豹月姐姐變成大花臉了!”“啦啦啦!”
小崽子們一個個就像是過年一樣,隻穿一件薄獸皮衣,跟在豹月和豹星的屁股後面,在整個學堂裡瘋跑。
驚得牛絮連連出聲:“哎呀,哎呀,小心點,這裡都是熱水,小心燙著你們。”
鹿果笑著揉搓著木桶中的獸皮:“就是燙一下他們才知道疼呢。”
木桶是一旁角獸人們才鑿出來的,木桶不算大,內壁也很粗糙,能看到明顯的敲擊斷面。
獸皮則是祁白和羊羅從倉庫中搬過來的碎獸皮。
這些獸皮要麽是角獸人們在狩獵的時候撕咬開的,要麽是鞣製獸皮的時候沒有控制好力度鞣壞的,總歸都是一些平時用不上的邊角料。
雖說是邊角料,但是在黑山部落也絕對沒有扔掉的可能。
族人們現在針線活雖然不算精湛,但是將兩塊獸皮縫在一起可算不上什麽難事,因此這些碎獸皮,本是用來縫一些獸皮帽子和獸皮手套這樣的小東西的。
而現在,它們正好派上了用場。
搗羊奶的木桶上面,需要獸皮來蓋住,防止搗棍搗羊奶的時候羊奶噴濺出來。
放在木桶上面的獸皮,需要在中間開個豁口,這要是用整張大獸皮,那就得一塊塊地裁開,好好的皮子都給糟蹋了,然而用這些碎皮子,就沒有人心疼了。
只是不論是剛剛做好的木桶,還是用來蓋木桶的獸皮,都必須得保證乾淨才行,所以鹿果才帶著人在學堂的角落燒熱水燙洗。
看著這些幼崽吵吵鬧鬧,大人們也跟著輕松起來,就連手中的活計都沒有那麽枯燥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白放下手中的石錘和鑽頭,脖子嘎嘣嘎嘣脆響了幾下。
他看看外面的天色,估摸著現在差不多晚上十一二點,便朝大家說道:“先回去睡覺吧,剩下的明天再弄。”
犬烈回道:“你們先走,我做完這一個木桶就走了。”
祁白看著那個才剛剛開工的木桶,勸道:“犬烈爺爺,咱不差這一會兒,先放在這兒,晚上回去睡覺養好精神,明天一早咱們還得捕魚呢。”
等祁白去牆邊清點木桶的時候,羊羅走上前:“快走吧,你們不走,豹白也得陪著你們,大家誰也不用睡了。”
犬烈哎了一聲:“還是你想得好,我這就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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