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分散的黑山狩獵隊,聽到巨狼的命令,立刻放棄了驅趕牛群,轉而發起強烈的進攻。
高高躍起的獨角狐狸,死死攀著一隻蠻牛的脖頸,想要將他鋒利的牙齒刺入蠻牛的血肉之中。
然而這些食草的家夥,身上的肌肉卻如山石一般堅硬,狐喬的牙尖很快就滲出了血沫,在這混亂的戰鬥之中,已經無法分清是蠻牛的血還是從他牙齒中流出來的血液。
“吼!”
獨角棕熊與蜜獾直立起身體,迎面衝向一隻蠻牛,一人抓住蠻牛的一隻角。
正在快速前進的蠻牛被突然製住,頭顱下傾,後腿離地,竟然整個翻倒,直直向前摔去。
“哢嚓”一聲,蠻牛粗壯的脖頸瞬間錯位,連掙扎都沒有便直接咽了氣。
然而就在這一頭蠻牛倒下的瞬間,兩頭蠻牛從側方衝了出來,徑直撞向熊風和獾平。
只是剛剛那一擊,已經用盡了兩人全部的力氣,此刻他們根本沒有防守的力氣。
就在這時,巨大的犛牛低著頭,用頭上的巨角重重地撞上蠻牛的腹部。
是驍牛部落的牛朔和牛成。
熊風雙拳重重碰撞在一起,對牛朔和牛成表達了謝意,沒想到在阿莫部落解救族人之後,他們幾人竟然還有並肩作戰的一天。
牛朔和牛成此時心中也很是暢快,能與熊風和獾平這樣強大的戰士並肩作戰,即便對手再強大,他們都有必勝的決心。
就在幾人才剛剛有片刻喘息時間,準備繼續朝著下一個目標進攻的時候,一道灰色的身影從半空飛了過來。
“吼吼。”棕熊立刻張開雙臂,接住灰狼的身體,兩人同時向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嗷嗚~”狼曠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全然不顧渾身鮮血,又重新往將他擊飛的方向跑去。
那是整個戰場的中心,也是他們狼族的目標。
二十幾隻灰狼在白色巨狼的指揮下,形成嚴密的進攻陣型,他們此刻面對的正是體型是其他蠻牛兩倍的蠻牛首領。
許多小狼的身形,甚至沒有蠻牛首領的一半高。
他們伏低身子,在蠻牛的身側來回奔跑,不停地向上跳躍,尋找咬住蠻牛首領腹部的機會。
這樣的戰術顯然十分有效,即便如蠻牛首領這般強壯的身體上,也很快就墜滿了大大小小的灰狼。
“哞嗷!”蠻牛首領發出憤怒的吼叫,它拚命甩著身體,想要將身上的狼群甩掉。
在它近乎發狂的進攻之下,一隻小狼失去了著力點,整個身體脫離了蠻牛首領,即便如此,他的尖牙仍舊深深嵌在蠻牛首領的身體中。
見無法讓身上的獸人放棄,憤怒的蠻牛首領立刻將目標換向了仍在地面的小狼,在狼蒲被絆倒的瞬間,蠻牛首領抬起了前蹄,想要用它的重量將這隻小狼踩扁。
就在狼蒲認命地閉上眼睛,認為自己馬上就要死在這裡的時候。
咬住蠻牛首領頸側的狼澤,迅速轉換身形,在牛蹄落下的瞬間,用自己的身體狠狠撞向蠻牛的前蹄,硬生生地改變了牛蹄踩踏的方向。
一陣泥土揚起,白色巨狼嘴邊溢出一絲鮮血,眼中的殺意卻更盛。
“嗷嗚~”
“嗷嗚!”“嗷嗚!”
摔倒的狼蒲重新站了起來,他目光堅定地看著他們的王。
戰鬥!戰鬥!!他們狼族是大陸上最善戰的部落,只要還有力氣,狼族的戰鬥就不會停止,他們就不會輸!
將樹木連根拔起的衝撞,帶著血肉的撕咬,四濺潑灑的鮮血。
這就是角獸人與野獸之間的廝殺,是最原始也是最殘酷的鬥爭。
隨著最後一隻蠻牛轟然倒下,天地之間陷入一片寂靜。
原本驍勇戰鬥的角獸人們,像是突然脫力,所有人都變成了人形,直接仰躺在血泊之中。
為了不讓角獸人們在戰鬥中分心,亞獸人們即便已經早早趕到了戰場的邊緣,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伴侶、親人和同伴在戰鬥中流血受傷,甚至倒下。
而現在,他們終於可以衝進這慘烈的戰場之中,去擁住每一個浴血奮戰的英雄。
祁白雙手輕輕地顫抖,直直衝向了戰場最中間,然而狼澤卻不在這裡。
“狼澤,”祁白的雙目赤紅,聲音卻異常的平靜,“狼澤,你在哪?”
祁白穿過蠻牛的屍體,目光所及之處,鮮紅的血液,碧綠的山川,所有的一切都褪去了顏色,直到他在人群的最外圍,看到了那個穿著獸皮衣的高大身影。
祁白的世界才像是被重新點亮。
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祁白向前奔跑,緊緊抱住眼前的獸人。
狼澤眉頭輕輕皺了一下,然而看著懷中人的發頂,聽著他隱忍的啜泣聲,狼澤的眼神就立刻柔和了下來。
只是這樣溫暖的懷抱還沒有享受多久,懷中的亞獸人便急忙將頭抬了起來,帶著滿臉淚痕,焦急地問道:“你有沒有受傷。”
祁白的手在狼澤的獸皮衣上輕輕拂過:“你怎麽把獸皮衣穿上了,快脫下來讓我看看。”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羊羅走過來問道:“你們帶出去的板車呢?我們要趕緊把傷患帶回部落。”
見到羊羅,祁白耳朵有些紅地後退了一步,剛剛他光顧著找狼澤了,都沒有想好怎麽處理傷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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