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祁白出來,狼澤從胸口的獸皮衣中拿出一塊獸皮,獸皮還沒有被打開,祁白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濃鬱的烤肉香味。
“咕嚕。”祁白的肚子適時地發出了一陣響聲。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都沒有發現已經這麽晚,確實是有點餓了。”
“嗯,”狼澤一邊應著,一邊將獸皮打開放進祁白的手中,“快吃吧。”
一直貼身放著的烤肉,直到現在還十分溫暖,祁白美滋滋地咬著烤肉,只是才吃兩口,他就想到了什麽,連忙問道:“汐水部落和驍牛部落的人呢?”
狼澤指了指部落廣場中間的兩棵大樹。
只見汐水部落和驍牛部落剩下的族人們蜷縮在一起,仿佛在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羊羅問道:“他們有問題嗎?”
狼澤沉默片刻說道:“今天與蠻牛的戰鬥,他們可以選擇不幫助我們。”
狼澤話中的含義,在場的三人都明白。
汐水部落和驍牛部落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不論原本的目的是什麽,他們都可以選擇袖手旁觀,等黑山部落和蠻牛兩敗俱傷,再趁機佔領黑山部落。
這樣簡單的道理,相信汐水和驍牛部落的人不會想不到。
然而他們並沒有這樣做,反而遵循了對黑山部落的承諾,他們是黑山部落的朋友,對黑山部落會保持永遠的忠誠。
因此在朋友遇到危難的時候,即便很多人的身上本來就帶著傷,卻仍舊沒有退縮,選擇與黑山共同面對。
單憑借這一點,黑山部落就不會對這兩個部落的族人不管不顧。
猴岩點頭:“既然是這樣,這一次我們可以給他們很多鹽。”
祁白看著大樹下堆積著的破舊獸皮袋,輕笑著搖了搖頭:“族長爺爺,他們可能並不想要我們的鹽。”
山洞內。
猴岩眼神怪異地看向面前的四人:“你們想要加入黑山部落?”
面前的獸人垂著頭說道:“我們可以將所有的物資都交給黑山部落,只希望我們的族人不要成為奴隸。”
祁白對於汐水部落的要求倒是不覺得吃驚,只是他沒有想到像他們提出這個要求的人,竟然會是馬松。
羊羅也有同樣的疑問:“汐水部落的族長馬生在哪裡?”
馬松攥緊拳頭:“我的父親在大地的震顫中死去了。”
或許是厄運籠罩了這片土地,逃過大洪水衝擊的汐水部落,沒能逃過這一次地震,並且在地震中損失慘重。
汐水部落的領地內產生了地裂,他們為冬天儲存的食物損失大半,更重要的是,有幾十名族人在地震中死亡,其中就包括汐水部落的族長馬生。
作為上一任族長馬生的兒子,部落中最強壯的角獸人馬松,在地震的廢墟之上,成為了汐水部落的新一任族長。
然而還沒有等他們從地震的驚慌中回過神來,養育了汐水部落世代族人的大河,就順著地裂倒灌而來,緊接著就是再次突然降臨的冬天。
馬松嘴唇有些顫抖:“一定是獸神對汐水部落降下了懲罰。”
如果不是獸神降罪,他們賴以生存的汐水部落,怎麽會在短短一天時間內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所有汐水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只有馬松,這個曾經兩次來到黑山部落,見識過黑山部落強大的獸人,心中還存著一絲希望。
馬松聲音激動地說道:“祭司大人,請你一定要救救我的族人。”
羊羅不動聲色地與狼澤三人對視一眼,將目光轉向驍牛部落的牛朔和牛絮:“你們來到黑山又是想要做什麽?”
牛朔看向祁白和狼澤,就在不久之前,牛朔才帶領著驍牛部落與黑山部落的交易隊在汐水邊上分開,當時沒有說出的話,此時終於要攤在台面上。
“我們並不是要回領地與族人們匯合。”牛朔握了握牛絮的手,不再對眾人隱瞞,“驍牛部落,如今只剩下我們這些人。”
跟在馬松身後的馬田驚呼一聲:“這怎麽可能,驍牛部落的族人,比我們汐水部落多許多許多,你們這樣強大的部落,怎麽可能只剩下這麽多人?”
牛朔的目光深沉,似波瀾不驚又似浸滿了仇恨:“我們在向北荒遷徙的途中,遭遇到了其他部落的掠殺。”
驍牛部落原本五百人的隊伍,只剩下了四十個,其中很多人,還是他們從阿莫部落的手中搶回來的。
一旁的牛絮默默閉上眼睛,似是不願意回憶那段灰暗的過往。
然而即便有著滅族的仇恨,牛朔也知道,僅僅依靠剩下的這些族人,根本不可能對抗強大的敵人,因此牛朔本想帶著他的伴侶牛絮以及剩下的族人,回到曾經的領地,開始新的生活。
然而一場大地震摧毀了所有人對未來生活的期盼。
直到遇到了舉族向黑山前進的汐水人,牛朔才不得不妥協。
牛朔雖然沒有到過黑山部落,但是他們曾經與黑山部落的族人一起戰鬥過,他知道黑山部落是願意跋山涉水解救族人的部落,這一點與驍牛部落是一樣的。
或許加入黑山,是他們現在唯一的退路了。
也是因為這樣,牛朔才下定決心,帶上了驍牛部落剩下的族人,跟隨汐水部落一起來到了黑山。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