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抖了抖身上的粉末,站起身來,問道:“怎麽樣了?”
“我們已經把冰面鑿開了,一會兒羊羅祭司就會帶著大家去捕魚。”
在發現了河中魚群的變化之後,祁白和狼澤每隔兩天就會去檢查一次,在確定了食人河中的魚群正在逐漸減少,就立刻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羊羅和猴岩。
大家討論之後一致同意,不論食人河中魚群的數量如何變化,他們最好趁著現在儲存足夠多的魚以防不備。
而且現在的天氣寒冷,打撈上來的魚甚至都不需要用鹽醃製,只需要放在室外就可以保存。
只是這一次他們至少要存夠部落可以吃三十天的魚肉,就不能隻依靠大家平時用的那個小小冰窟窿了。
狼澤今天一早就拿著工具,帶著狩獵隊的角獸人們到河邊鑿了一個可供三個藤筐同時放到水中的大孔洞。
祁白一聽這個消息,就知道自己的裝修計劃又需要向後推,他收拾收拾準備跟著狼澤下山,這時狼澤卻從藤筐中拿出了一堆乾草,塞到了祁白的懷中。
狼澤看了一眼山洞門口的小羊羔,不情願地說道:“這隻羊前幾天把你山洞中的乾草都弄濕了,我今天找到了一些,就給你拿回來了。”
祁白的眼睛立刻彎了起來,摸著串串的頭說道:“快謝謝狼澤哥哥。”
不得不說,即便狼澤在心底對於串串的存在有著諸多不滿,但是他依舊盡職盡責地承擔了半個鏟屎官的工作。
將串串拴好,奶盆中倒了一些奶,認真地關好門。
祁白和狼澤一起走到集體山洞的前面,只是他們兩在這裡就要暫時分開了。
祁白要跟著羊羅去捕魚,而狼澤則要帶著其他角獸人去窯場搬運磚塊和石灰砂漿。
部落中的大部分族人們並沒有發現食人河的異常,但是對於羊羅召集大家一起去河邊捕魚,各個都十分的興奮,畢竟捕撈回來的可都是大家的食物,誰會嫌棄食物多呢?
冰面上,黑山部落的族人們圍著巨大的冰凍正在忙碌著。
最強壯的角獸人們站在冰凍邊上,他們的獸皮衣塞在腰間,臌脹的肌肉輕易就可以將近百斤浸著水的藤筐撈出,將魚倒在冰面上,然後重新綁上誘餌,將藤筐繼續沉到冰面之下,等待著魚群的上鉤。
角獸人的身後跟著的是身材稍小一些的亞獸人,他們會就地將撈上來的魚宰殺,剖出來的內髒直接放在一旁用作下一次的誘餌,魚身則放進一旁乾淨的藤筐中。
等負責運輸的族人到達之後,只需要將藤筐放在冰面上用力一推,藤筐便順著掃開的雪道向前滑行,等在岸邊的人便將藤筐背起來向部落中走去。
大家這半上午,就是在重複著這樣費力的工作,但是沒有一個人覺得疲憊。
由於冬季的食物難以獲得,狩獵隊帶回來的獵物,每次都是由羊羅親自切好的,而由於冰面太厚,食人河裡的魚也變得難以獲得,大家其實已經很久都沒有自己親手接觸到這麽多食物了。
祁白此刻就負責在部落和食人河間來回搬運漁獲,即便在雪地中,祁白也不覺得寒冷,甚至因為不停地運動,他的鼻尖都滲出了汗珠,整張小臉都紅撲撲的。
因著族人們的行走,雪地上已經被踩出了一條長長的雪道,祁白腳步輕快地走著,突然就想到了他們第一次發現食人河的情景。
那時是什麽樣的感覺呢?
周圍的一切都陌生而危險,所有的樹木似乎都長得一樣,又似乎長得千奇百怪,讓他覺得從黑山走到食人河的路十分的遙遠。
他們這些剛來到這裡的獸人如同浮萍一般,無法預知自己未來的命運。
而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祁白看著高高的圍牆和圍牆旁邊忙碌的族人們,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現在可以認得出這片樹林中的每一寸土地,這段路也變得短暫,最重要的是,他們有了可以放心休息的家和一群可靠的家人。
將魚背回部落並不代表著事情就結束了,羊羅叫住了還想要去河邊的祁白:“豹白,你別去了,過來跟我一起分一下魚。”
祁白點頭,小跑著到了集體山洞前的兩棵大樹之間。
這裡因著兩棵大樹的遮擋,落下的雪要少一些也乾淨一些,羊羅便讓人直接將帶回來的魚倒在了樹下。
祁白圍著魚堆繞了半圈才走到羊羅的身前,問道:“祭司爺爺,這個魚我們要怎麽儲存呀,我們好像沒有那麽多藤筐了。”
部落中之前做的很多藤筐,都隨著物資的發放分給了族人,今天大家都是背著自己的藤筐來搬運的,肯定不能全部拿過來裝魚。
“找你來就是為了這個,”羊羅看著堆成小山的魚,說道,“這次的魚,咱們就直接按照人數分開,待會兒就讓大家各自帶回山洞中去。”
祁白有些吃驚地看著羊羅:“祭司爺爺,你不幫大家儲存食物啦?”
羊羅擺擺手,倒不是他不想管,只是一來他確實沒有能裝得下這些魚的容器,二來他覺得祁白之前幫族人們分食物的方法挺好用的,畢竟他幫著族人們儲存食物的初衷,不過也就是怕大家在冬天把自己餓死:“這些要是全部都放在集體山洞中,那得是個什麽味道,快快都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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