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用尾巴掃了掃祁白的小腿。
一聲狼嚎,終止了幾人的討論,隊伍重新出發,目的地正是祁白指出來的那一片樹林。
祁白原本還能淡定地跟在白狼的身後,然而隨著距離那片林子越來越近,祁白感覺自己胸膛的心跳聲越來越大,直至看清那植物的樣子之後,祁白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
狼澤聽到身旁一聲短促的歡呼,隨即祁白便如同小炮彈一般從他的身側飛馳過去。
而狼澤此刻也察覺到了異樣,那就是那一片細細的樹林並不是他認為的竹林。
在林邊安頓下來,眾人便開始搭灶,燒水做飯。
而祁白卻頭一次偷了懶,他用骨刀將一棵紫色的杆子斬斷,看著從杆子中間流出來的黃色汁水,祁白沒出息地流了口水。
狼澤走過來的時候,便看到祁白淚流滿面地啃著樹枝。
狼澤腳步遲疑,有些不知所措地向後看了看,發現身後的族人都沒有注意到這邊,才走上前,盡量放低自己的聲音:“你……”
“嗚嗚嗚。”
狼澤:“我……”
祁白本以為自己最期待的食物是辣椒,但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在吃到了一大口甜甜的汁水之後,祁白竟然沒出息地哭了。
祁白哭著擺手,用骨刀切下一截甘蔗,直接塞進了狼澤的嘴裡:別說話了,趕緊吃幾口。
狼澤的表情呆住,雙眼不自覺放大。
這還是樹枝嗎,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甜的樹枝……
而當祁白和狼澤捧著甘蔗回到營地,分給每一個族人之後,第一個與祁白一樣流下眼淚的人,居然是平時十分沉穩的象榆。
象榆用他有些開裂的粗糙大手捂著臉:“我活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吃到過這樣甜的滋味。”
貂蘭也靜靜地嚼著嘴中的殘渣,雖然祁白告訴了大家,這些渣子是要吐出來的,但是誰也舍不得將這些還有甜味的甘蔗渣吐掉。
狼澤看著一雙雙期盼的眼睛,開口說道:“今天仍舊按時出發,我們不能在路上耽誤時間。”
這個道理所有人都懂,在野外每耽誤一天,他們面臨的危險就更多一分,誰也不能說狼澤的這個選擇是錯誤的。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有些失望的時候,狼澤卻提著骨刀再一次朝甘蔗林的方向走去。
虎猛有些懵地看著狼澤的背影:“什麽意思?不是說要按時出發嗎?”
祁白也站起身,笑道:“但是我現在還有力氣。”
馬菱立刻跳了起來,翻出自己的骨刀:“我也有力氣,我們趁著出發之前,趕緊砍下一些來。”說著便風風火火地朝著甘蔗林跑去。
祁白攔住了也要上前的貂蘭和虎雪:“咱們把板車收拾一下,盡量空出一輛板車來裝甘蔗。”
虎雪說道:“哪裡用得上一輛板車?”
祁白笑道:“聽我的吧,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眾人再沒有反駁的意見,雖然祁白是幾個亞獸人中年紀最小的,但是在出發前羊羅就已經囑咐過每個人。
狼澤是角獸人的隊長,而祁白則是他們幾個亞獸人的隊長,一切大事小情,全部都要聽從兩個隊長的安排。
雖然祁白平時並不會擺隊長的架子,但是到了需要做決斷的時候,他也不會含糊。
三輛板車原本就裝得並不是完全滿當,此時將其中一輛板車的草繩解開,把藤筐塞進其他板車上。
最終雖然沒能如願空出一整輛車,但是也僅剩下三個藤筐,將它們放在最邊上,整個板車與空出來也沒有什麽區別。
祁白讓犬南和牛溪在板車的邊上守著,將角獸人們砍回來的甘蔗綁好,他則帶著貂蘭和虎雪跑到河邊。
不一會兒,三人便合力搬回來一個向內凹的石塊,將石塊搬上板車,作為燒火的底座,又將陶鍋固定在石塊上。
此時太陽才剛剛偏過頭頂,每個人都出了滿頭大汗,但是沒有一個人覺得累。
幾乎沒有怎麽休息,將燒好的熱水灌滿竹筒,眾人便沿著河岸的方向向前前進。
而這一次,五個亞獸人也沒有如往常一樣在地上跟著隊伍行走,而是直接坐在了板車上,認真地聽著祁白的話。
“甘蔗一旦離開土地,過一段時間就會如同其他食物一樣腐壞,但是如果我們將它們做成糖,即便是幾年之後,也都是好好的。”
犬南舉手問道:“我從來沒有見過糖,糖要怎麽做呢?”
“糖和鹽是差不多的,鹽是從海水中煮出來的,而糖則可以從甘蔗的汁水中煮出來。”祁白指了指一旁近兩百斤的甘蔗,“接下來的日子,咱們就將這些甘蔗做成糖。”
不但坐在板車上的眾人,就連在前頭拉著板車的象榆都感覺到精神一振,而獸人們行嶼{汐[)團!_隊進路過的土地上,更是留下了疑似口水的痕跡。
幾人說乾就乾,將甘蔗皮剝掉,切成小塊,放進石臼搗碎,最後再用乾淨的獸皮將汁水積壓出來,全部收集到陶鍋之中。
在凹石板內點上火,用小火將陶鍋中的甘蔗水慢慢熬煮。
甘蔗水慢慢變得黏稠,顏色越來越深,直至變成棕紅色。
將火堆熄滅,等陶鍋自然晾乾,這時在陶鍋的鍋底,就能得到一整塊固體紅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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