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金色的霞光從天邊升起,挖礦隊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祁白正仰頭看著裸露的赤紅色山壁,犀晝從旁邊的板車上跳下來,從藤筐中抽出石斧:“豹白,我們直接去山上鑿紅色的石頭嗎?”
狼澤變成了人形,祁白將獸皮衣遞給他,搖頭說道:“我們盡量不要去動山上的石頭,先看看地上掉落的石塊有沒有我們需要的。”
祁白並不知道上一次地震時這裡的情形,但是隻從赤紅山脈在地震中滑落了一大半山體來看,這座山的穩固程度就要被打一個大大的問號。
再加上山脊上厚厚的積雪,如果一個不注意,引起雪崩就壞了。
反正這些石頭都是一座山上的,而且祁白上一次拿回部落的石頭就是在山腳下撿的,因此開采地面上的巨石,顯然更加安全。
唯一的問題就是地面上的大石塊都被大雪埋住了,要開采礦石得先把雪鏟開。
狼澤答應道:“好,我們現在開始。”
除了幾個趕了一夜路的角獸人留在板車上休息,其他人都拿著工具朝巨石走去。
雪地中就只剩下祁白和牛溪兩個人,他們也是這一次外出中僅有的兩個亞獸人,不過他們在隊伍中可是發揮著非常重要的作用,那就是挑揀礦石。
雖然祁白和牛溪也是半個門外漢,但是他們好歹全程參與了鐵器的製作,單論對鐵礦石的認識,整個隊伍中沒有人比他們兩個更有發言權。
不過現在還不是兩人發揮的時候,他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在天黑之前,做出一個供三十個人休息的臨時營地。
在雪地中搭建營地和平時可是有著很大區別的。
祁白一雙烏黑的眼睛在周圍掃視了一圈,最後指著一棵三四米高的樹,和牛溪商量道:“你覺得那棵樹怎麽樣?”
牛溪仔細瞅了瞅,朝祁白大聲說道:“我覺得好。”
他們現在選的這棵樹,是要用來作為臨時營地中間的支撐柱子,祁白看好的這棵樹周圍比較空曠,地勢也比較平穩,確實是搭帳篷的好地方。
地上的積雪至少半米深,很多還是剛落的新雪,松軟的雪面很容易就讓人陷進去,每走一步都不容易。
祁白和牛溪從藤筐中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石鍁,費力地從雪地中將自己的腳抬出來,向他們選好的樹靠近。
祁白先用腳踢了踢樹乾,將樹枝上的積雪抖落掉,兩人才拿著石鍁開始乾活。
不遠處已經開工的狼曠,問狼澤道:“用不用我找幾個人過去幫幫他們?”
狼澤看著背著石鍁忙活得像個小陀螺的身影,彎了彎嘴角說道:“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祁白和牛溪先是繞著樹乾周圍清理出一片乾淨的平地,隨著積雪被鏟出,逐漸形成了一個用雪牆圍起來的空地,最後將板車上帶來的獸皮,一端綁在樹乾上,一端壓在清理好的雪牆上。
祁白將石鍁插在地上,這活乾的他額頭出汗,腳卻是冰涼的:“這個帳篷應該就夠大家一起住下了。”
牛溪一屁股坐在了雪上,雙肘陷入雪地裡:“夠住了,大家住在一起多暖和。”
祁白說道:“別在雪地上躺著,進帳篷裡面去吧。”
鏟雪要比鏟泥土累多了,兩人都被累得夠嗆,只是牛溪額頭冒汗可不能直接在雪地中這麽躺著,一旦著了涼,就祁白這點三腳貓的醫術,到時候還不知道能不能應付。
牛溪吸吸鼻子,從地上爬起來,隨意拍了拍身上的雪,大家都在忙碌,她可不能一個人偷懶:“我去把板車上的東西搬過來。”說著便邁著螃蟹步朝板車的方向跑去。
祁白笑了笑,拿著石鍁開始清理帳篷外的雪面,這麽走路可太累了,祁白打算順著帳篷的入口,清出一條可供大家行走的小路。
等挖礦的角獸人們將裝著鐵礦的藤筐固定在板車上,轉頭都被祁白和牛溪兩人做出來的帳篷驚住了,畢竟誰也沒有見過這樣像蒙古包一樣的帳篷。
牛成張著嘴巴,說道:“這不是帳篷,這是一間雪房子。”
牛溪聽到聲響,掀開獸皮門簾:“快進來啊,肉湯已經煮好了。”
眾人走進帳篷,帳篷的上方雖然是獸皮,但是獸皮下方的雪牆卻能透進光來,這就使得帳篷中十分明亮。
帳篷中間的陶鍋中正咕嚕嚕地煮著肉湯,一旁還有一個火堆,祁白正在耐心地轉動串著烤肉的木棍。
在這樣寒冷的天氣外出,牛成早就已經做好了挨凍受餓的準備,他完全沒有想到,迎接他的竟然是這樣溫暖的帳篷,就連他們用來睡覺的獸皮都被整齊地擺在了地面上。
牛溪將竹筒在牛成眼前晃了晃:“你不要肉湯嗎?這是豹白做的,平時可是喝不到這麽好喝的肉湯。”
牛成連忙接過來,對牛溪笑了笑,拿著竹筒坐到了自己的獸皮上,吹開竹筒上的熱氣,喝了一大口熱湯。
這肉湯和他以往喝的都不一樣,剛剛喝到嘴裡還有一點刺痛的感覺,但是很快這種痛覺就變成了一種他從來都沒有嘗過的滋味,最奇特的是,這熱湯進入喉嚨之後,好像可以將這股熱氣順著肚子傳到他的四肢一般,讓他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
怪不得牛溪說這樣的肉湯不是平常能夠喝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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