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還是如求偶日時用樹乾做成的桌子最為合適。
因著樹乾子很長,一個木桌子就能供十幾個人使用,製作起來也方便。
而一旦用了這樣的矮桌子,凳子也不需要準備了,直接用乾草做成蒲團就行,反正這個房間的外牆是兩面火牆,等房間的人多起來,肯定也不會覺得冷,即便是坐在地上也沒什麽問題。
兔芽和貂蘭聽了祁白的想法,都覺得可行。
貂蘭說道:“你說的那些墊子我覺得就不用做了,到時候誰想要來學習,就讓他們自己準備。”
兔芽笑著補充道:“沒錯,即便是讓我坐在地上,我也願意來學習呢”
祁白想了想,也是,他們現在在這邊準備得熱火朝天,到時候教室中到底會有多少族人一起上課卻不是定數。
而且按照族人們的表現來看,說不定有一大半的人都會過來,單憑他們幾個人,確實也做不出那麽多墊子來。
等兔芽和貂蘭離開,羊羅見祁白在房間內比劃著確定木桌子的位置,沉吟片刻問道:“你真的要將這些知識教給所有人?”
祁白停下腳步,轉頭衝羊羅笑了笑,羊羅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在他第一次說要在部落中開辦一個學堂,將知識教授給部落中的每一個族人時,羊羅的神色就有些驚訝,只不過略微遲疑之後,還是同意了他的提議。
在那次之後,羊羅就再也沒有談及這件事。
祁白當然不會覺得從小接受祭祀知識的羊羅,會一下子就突然改變想法,祁白一直在等著羊羅的提問。
羊羅緩緩開口:“我曾經的部落十分強大,每一年的狩獵季,狩獵隊都會帶回來數不盡的獵物。”
“我的老師是部落中唯一的祭司,他擁有的智慧,讓他受到了部落中所有人的敬仰。”
“你擁有比他還要多的知識,你能成為像他一樣,不,或許是比他更偉大的祭司。”
羊羅目光複雜地看向祁白:“但是沒有祭司會讓整個部落都成為他的學生。”
祁白明白羊羅的意思。
古往今來,統治階級的人都會將最重要的資源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在獸人世界,祭司們掌握的醫術、算術、歷法等等知識,就是他們穩固地位的砝碼,當然不會將這些知識輕易傳授出來。
這一點從羊羅的遭遇就能看得出來,羊羅原來的祭司,想要選出最合適的弟子,又不想要祭司唯一的地位被撼動,就讓學生之間進行競爭,只有獲勝的一方可以留在部落成為新的祭司,其他的祭司學生則被驅逐出去,讓他們重新去尋找可以生存的部落。
羊羅能夠看清楚這一點,就足夠說明他與其他懵懵懂懂的獸人們不一樣,他曾經見過權力,明白權力的意義,也知道權力是需要手段來爭取的。
對於羊羅願意將這些說給自己聽,祁白內心是十分感動的,只有把他當成親近的人,羊羅才願意跟他討論這些,想要讓他穩固在所有族人心中的地位。
只不過祁白知道,知識是沒有止境的,僅憑他一個人什麽都做不了。
祁白淺笑一下,說道:“祭司爺爺,獸神賜予了我許多知識,我相信比起我一個人擁有這些,他更希望這些知識能夠讓他的子民過上更好的生活。”
羊羅聞言沒有說話,許久才有些釋然地說道:“或許我真的不適合做祭司。”
祁白鄭重地搖搖頭:“不,祭司爺爺,如果黑山部落的祭司不是你,我會的這些根本就沒有辦法發揮出來,你是一個特別厲害的祭司。”
祁白說的是心裡話,在他去了一趟交易日,看到外面混亂的世界之後,他才更加明白黑山部落的可貴,如果他重生在了羊羅原本的部落,那個老祭司一定容不下他,最好的結果大概就是將他驅逐出去,哪裡又能讓他做出這麽多事情來。。
羊羅聽了祁白的話,再想想以前跟他一起學習的祭司學生,不禁腰杆挺直了一些。
要麽說羊羅打心眼裡喜歡祁白這孩子呢,或許就是喜愛他這份實誠吧。
不論怎樣,在祭司的支持之下,黑山部落的學堂改造僅僅一天的時間就已經完成。
原本大家都不明白,祁白為什麽要開辟出這樣一個單獨的寬敞大房間,現在才知道,原來這竟然是為了讓族人們學習知識。
雖然在部落實行積分製之後,祁白每天中午都會為大家講解一些數字,但是那與坐在教室中可是完全不一樣的,隻說在儀式感上面就差了一大截。
尤其是牛朔和牛絮兩人,他們原本的驍牛部落中有祭司,他們知道這些知識都是只有祭司才能學習的,沒想到現在他們竟然這麽容易地就可以獲得。
因此,第二天早上,等祁白拿著一個長方形的木盒來到學堂的時候,就發現所有人都擠在了教室中。
來得早的族人們能坐在木桌的後面,來得晚的就坐在牆邊,最後到的就只能勉勉強強地擠在過道之中。
祁白一進門,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過來,弄得他都有些緊張了。
祁白整整自己的獸皮衣,穿過人群走到了講台之上。
講台上放著屋內唯一的高木桌,算是一個講桌,講桌的側面,是一塊巨大的黑板。
也不知道熊風和鼠林是怎麽把這麽大的一塊石頭搬進來的,總之祁白昨天一進門都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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