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牛溪和兔若的示范,其他亞獸人才慢慢地靠了過來,珍惜地捧著分到手的石碗。
祁白走出帳篷,還沒來得及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腳步就停住。
相鄰著的奭血部落,幾個滿臉大胡子的獸人正翕動鼻翼,在空氣中嗅聞,最後朝煮著肉湯的帳篷方向,露出了猶如野獸般貪婪的目光。
這些冰冷的眼神與祁白直直對上,他們不僅沒有被發現的窘迫,反而舉著手中帶著血肉的腿骨,朝著祁白發出“嗬嗬”兩聲,祁白仔細分辨了半天才聽懂那是“交換”的意思。
這時,祁白的身後傳來一聲獾平憤怒的低吼。
那兩人見到獾平,才終於有些遲疑,向後退了幾步,不甘地轉身離開。
獾平伸了伸筋骨:“我在這守著吧,這些人看起來可不會守獸人的規矩。”
按照鹿茗的說法,這些食人部落的獸人並不會主動攻擊還在營地中的奴隸,不過獾平的擔心並沒有錯,有這樣虎視眈眈的鄰居,他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一直到中午,帶著馬菱一同外出的狼澤才回到營地。
祁白上前問道:“怎麽樣,有沒有在交易日上找到其他的族人?”
馬菱搖頭說道:“整個北荒獸形是狼的奴隸幾乎都被荒木部落收走,現在外面已經找不到銀月的其他族人了。”
這倒不是荒木部落有意為之,而是因為從銀月部落中流落出來的這些獸人,一個個都是刺頭,所有部落在聽到荒木願意收兩腳羊之後,都盡快將自己手中的這些奴隸脫了手。
剩下的一些荒木部落沒有踏足的偏遠小部落,根本不會出現在交易日上,更不用說打探消息了。
狼澤對於這個結果倒是沒有過多失望,銀月部落是草原上的部落,他的族人即便是成為奴隸,大部分也應該在草原的周圍,能在這裡遇到狼季和狼曠他們,他已經感到十分滿足了。
狼澤將身上的獸皮袋打開,從中拿出了一個木頭做的東西:“這是我們在一個流浪獸人的攤位上換到的。”
馬菱趕緊湊上前,心中滿是好奇:“豹白,你知道這個是什麽嗎?只是這樣一塊小小的木頭,居然比一頭獵物還要貴,而且那個攤位後的流浪獸人,簡直是一個怪人,不管我們問什麽他都不會回答。”
祁白將這木頭放在手上,看著這有些像十字的結構,越看越是心驚,這怎麽那麽像是最簡單的弩呢?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這個弩上並沒有上弦。
狼澤說道:“看起來像是一件武器。”
祁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沒錯,沒錯,這是一件非常厲害的武器,製作這個武器的人在哪裡?快帶我過去看看。”
這東西看起來可一點都不像是獸人大陸出品,反而更像是更高科技水平的產物。
難道說,這個世界上,不止有他一個穿越而來的人?
祁白蹲在戴著鬥篷的獸人面前,不知疲憊地重複著穿越者之間的暗號。
可惜不論是“床前明月光”還是“奇變偶不變”,又或者是“西八八嘎哈利路亞”。
祁白說得口乾舌燥,眼前的獸人就像是聽不到他的聲音一般,只是自顧自地打磨著手中的木頭。
祁白有些泄氣,看來是他想多了,也是,穿越者又不是大白菜,而且即便是大白菜,獸人大陸上也沒有多少呢。
祁白放棄了繼續試探,幽幽地說道:“你為什麽只是做弩身,卻不給弩加上弓弦?”
然而正是這個問題,讓那一直低著頭的獸人有了反應:“你管這個叫弩?”
祁白拉長音調說道:“哦,原來你不知道這是弩啊。”
那獸人微微抬起頭,露出了鬥篷下的半個下巴:“胡說,我當然知道。”
祁白說道:“你要是知道為什麽隻做一半,還賣得這麽貴。”
那獸人哼了一聲:“我可從來都沒有說這些是完整的武器,只是他們不認識而已。”
祁白湊近了一些小聲問道:“你是從哪裡學來弩的做法?”
那獸人將手中的木塊放下,瞪著眼睛說道:“這是我自己製作出來的。”
祁白故作不信地:“你要是能做出這樣的武器,又怎麽會成為一個流浪獸人,想來你做出來的武器肯定不怎麽厲害。”
那獸人一把扯過祁白手中的弩,怒道:“你和那些人沒有什麽兩樣,我的東西不給你用。”
祁白阻止了馬菱想要上前的動作:“這是我們用鹽換來的,你可不能搶回去。”
話音剛落,祁白的身前就多了一小袋鹽。
祁白手中抓著鹽袋,心中有了計較,突然說了一句:“我知道用什麽來做弓弦。”
那獸人猛地抬頭:“你剛剛一直在說弓弦,弓弦是什麽?”
“就是這裡。”祁白指指弩的中段,看著那有些寬的凹槽,“看來你以前用的應該是草繩之類的弓弦,可惜並不堅固,殺傷力也十分有限。”
那獸人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問道:“我要用什麽才能交換這個弓弦。”
“我什麽都不缺。”祁白看著攤位上擺著的各式各樣的武器半成品,笑道,“但是我缺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