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中向來只有祭司之間有老師和學生的概念,大家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收徒弟的方式,周圍很快就聚滿了端著竹筒邊吃邊看熱鬧的人。
羊羅看著猴肅那有些高傲的神情,向旁邊的猴岩問道:“這個獸人是做什麽的?豹白為什麽對他這麽好?還要收什麽學生?”
猴岩也跟著看新鮮,聞言說道:“我也不知道。”
羊羅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是部落的族長,這些人以後都可能成為你的族人,你必須要全部都了解清楚才行。”
猴岩呵呵一笑:“知道了,明天我就好好問問狼澤。”
而人群中間,被問到的幾人都面面相覷。
祁白說的什麽弩還有弓箭,他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面對的還是一個陌生的獸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出乎祁白預料,最先向前走了一步的人,居然是刺以。
刺以額前的頭髮沒過眼睛,堪堪蓋住了額角的奴隸印記,他略微低著頭說道:“我想學。”
祁白沒想到刺以居然能主動站出來,畢竟以他的性格,大概率是不喜歡與其他人住在一起的。
祁白想得沒錯,只是他低估了刺以對他的信任。
雖然刺以並不知道跟著猴肅能學到什麽,但既然是祁白要求的,那就一定是對部落有用的,只要知道了這一點,就沒有什麽不能克服的困難。
祁白對猴肅說道:“刺以沉穩又有耐心,你教的他一定能好好學,如果你沒有意見,待會兒就跟著刺以回去吧。”
猴肅看到了刺以臉上的奴隸印記,但是他知道奴隸身份在黑山部落算不上什麽大事,而且祁白也承諾他以後有更好的住處,就點了頭,怎麽樣都比讓他住在帳篷中要好。
然而猴肅沒有看到,在他轉身之後,祁白就在刺以的身邊悄悄地說道:“咱們可是正經拜過師,一定要好好學,把他身上的知識都學回來。”
聽到祁白這樣鄭重的囑咐,刺以感覺自己肩頭突然多了一個重擔,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吃飽喝足,除了要在圍牆上守夜的族人,其他人都陸續地回到了自己的山洞中。
刺以也完全按照祁白說的,恭恭敬敬地背著猴肅的獸皮包裹,將他接回了自己的山洞。
祁白走進房間,隨手摸了一下竹桌,手指上果然沾上了厚厚的灰塵,這就是住在山上的缺點,只要隔上幾天不打掃,家具上就能堆滿灰塵。
祁白把山洞的門窗打開,將房間內憋了兩個多月的濁氣放出去,隨即在角落中找到用草繩捆在一起的大竹筒,背起竹筒到瀑布邊上打滿水。
“咩咩~”
似乎是感受到了祁白的氣息,祁白才剛剛進入籬笆院內,就聽到了串串歡快地叫聲。
祁白小跑了幾步,打開竹窩的門,串串便撞了個滿懷。
不知不覺中串串已經九個月大了,而它的體型也比在羊圈中四耳羊大了一圈,如今已經有一人高,祁白現在想要摸串串的腦袋都有些費勁。
“嘎嘎~”
緊隔著一道竹牆的鴨鴨們也紛紛發出喊叫聲,試圖引起祁白的注意。
鴨鴨們早就已經不是跟在串串身後蹣跚著的小鳧鴨,現在都是個頭不小的大姑娘了。
沒錯,就是大姑娘,如今五個多月大的鴨鴨們仍舊保持著灰白色的羽毛,它們的性別也不需要做過多的猜測,肯定都是雌鴨無異。
雌鴨好呀,雌鴨可是能下蛋呢,等回頭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從外面找到雄鴨,讓它們趕緊開枝散葉,子孫滿堂。
在竹窩中陪著串串和鴨鴨玩了好一會兒,又檢查了一遍他的菜地,祁白才重新回到山洞,將竹筒裡剩下的水倒進石盆中,拿著獸皮將房間徹底打掃了一遍。
這麽一通忙活,已經是深夜。
窗外吹過涼爽的微風,祁白將乾淨的獸皮鋪在大竹床上,在獸皮上打了兩個滾。
一直到臨睡前,祁白還在迷迷糊糊地想著,回家的感覺真好啊。
第二天一清早,祁白在平台上向下望去,兩間新山洞的煙囪上正在向外飄著白色的煙氣,山洞的外面獸人們正在劈砍著竹子和樹枝。
祁白簡單吃了幾口早飯,就在獸皮包中放上竹簡和炭條,沿著石階往部落廣場走去。
狼澤和猴岩正在車棚中檢查著板車的狀況。
黑山部落現在一共有七輛板車,除了剛剛完成任務回到部落的五輛骨輪板車之外,部落中還有兩輛木輪板車。
飛鳥製作的骨輪十分堅固,即便在山地間進行了這麽長距離的運輸,此時也基本上沒有什麽大的損傷。
然而骨輪之上的木板就沒有這麽爭氣,由於隊伍在行進的路程中,一旦遇到了板車無法通行的山路,就需要將板車拆卸開來,這一路上車板的磨損非常嚴重,尤其是交易隊臨時做出來的兩個車板,能夠堅持到部落已經算是十分給面子了。
狐火和馬菽將車板卸了下來:“這兩個車板都有斷裂的地方,我們需要收集木材,做一些新的車板。”
狼澤說道:“我給你們留下幾個人,待會兒你們就去砍樹,盡快將板車修好。”
狐火點頭:“放心吧,只要骨輪沒有壞,這些都是小事。”
猴岩對象榆和狼葉囑咐道:“今天你們兩個就不要去狩獵了,留下來幫采集隊運輸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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