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眼神閃躲,有些生硬地轉移話題道:“我們看看小鳧鴨吧。”
狼澤揚了揚嘴角說道:“好。”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查看鳧鴨蛋內的情況。
在祁白開始孵蛋的第二天兩人就檢查過一次,那時就已經能隱約看到細小的血絲,證明了這四顆蛋已經被孵化了一段時間。
狼澤用木炭點燃了一根木棍,將一顆鳧鴨蛋放在火光的旁邊。
兩人湊在這顆鳧鴨蛋的側面,眯著眼睛仔細地辨認著。
青色的蛋殼在火光下透出了一點光亮。
原本細小的血管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大片陰影,祁白已經能夠看見蛋殼內,那小小鳧鴨的形狀。
祁白向狼澤靠近,伸手指了指蛋殼的中間說道:“在這,這裡應該是小鳧鴨的頭。”
狼澤順著祁白指著的位置,真的看見了一塊指節大的陰影。
親眼看見一個小小的生命逐漸發育長大,對於學習過生物知識的祁白來說,都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就更不用說狼澤了。
可惜這些鳧鴨蛋在孵化的過程中,不能離開溫暖的環境太久,兩人只能匆匆看幾眼,就得趕緊將鳧鴨蛋塞回獸皮中。
即便兩個人都沒有孵蛋的經驗,但是看到蛋殼內這樣明顯的變化,也能判斷得出來,這些蛋生長的很好,祁白每天花費這麽多心血來照看它們都是沒有白費的。
幼崽山洞中,汐水部落的族人們正坐在石桌前。
他們每個人的身前都放著一個大竹筒,竹筒的筒身翠綠,湊近了還能聞到竹子的清香,一看就是用剛剛砍下來的竹子做成的。
年紀最小的幾個幼崽,早早被豬朱接到了她的山洞,此時這裡只有幾個半大幼崽留了下來幫忙。
虎雪和猻青一人手中提著一個大陶罐,一個陶罐中裝著竹筍燉肉,另一個陶罐中則裝著甘薯奶昔。
這一次大家沒有避諱,直接使用了陶罐。
主要是幼崽山洞的灶台上,正鑲嵌著兩口大陶鍋呢,即便是想隱藏也隱藏不了。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羊羅暗中觀察過,這一夥人,不論是身為族長的馬生,還是看似走南闖北歷經了生死的馬力,都沒有察覺到在山洞中隨處可見的土色罐子是珍貴的陶器,隻當這些是黑山部落的人隨手捏出來的泥罐子。
就更不用說剩余的人了,對於他們來說,虎雪和猻青手中拿著的陶罐,遠沒有祁白設計出來的上下鋪有吸引力。
幾個膽子大一些的年輕角獸人,已經按捺不住好奇,雙眼不停地在四周打量著。
坐在石桌最邊上的一個年輕角獸人,屁股刺撓般地不停地亂動,差點撞到剛走過來給他盛奶昔的猻青。
豬牙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幹什麽呢!你不想吃也別搗亂。”
“我吃!”他趕緊抱住了自己面前的竹筒,隨後又有些討好地問道,“你們每天都要這樣吃飯嗎?”
他從來都沒有坐著吃過飯,也從來都沒有像黑山部落的族人這樣,老老實實地等著分餐,所以現在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豬牙嘚瑟地說道:“那當然了,我們黑山部落可是和你們這樣的小部落不一樣的。”
豬牙顯然忘記了如果論規模,黑山部落才是那個更小的部落。
不過他對這人的態度很是受用,上一次被這樣小心翼翼地對話,可真的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便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年輕的角獸人立刻回道:“我叫馬響。”
豬牙點頭:“你比你們部落裡的那幾個老家夥有意思多了。”
豬牙指的就是坐在猴岩對面的馬生幾人。
昨天晚上因著馬力的變故,汐水部落的晚飯是直接在馬菱和馬菽的山洞中解決的。
但是汐水部落總歸是他們現在唯一的鄰居,而且這一趟過來的還是汐水的族長,不論如何猴岩都應該招待他們才對。
只是,此時馬生幾人的模樣,根本就不像是休整了一個晚上,看起來比昨天他們剛到這裡的時候還要精神萎靡。
豬牙看著一直低著頭,魂不守舍的馬力,問道:“那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馬響知道豬牙想問什麽,只是他們這些年輕的角獸人,昨天晚上根本沒有被允許跟著族長他們一起出去,哪裡能知道其中的內情。
馬響回道:“不知道,馬力向來是這個樣子,我們都已經習慣了。”
馬響雙手捧著竹筒抿了一小口,隻感覺口中的奶昔像是花蜜一般香甜。
這時,虎雪剛好走到了他們身邊,她敲敲馬響竹筒的邊緣說道:“要不要燉肉?要的話就趕緊將竹筒空出來。”
馬響忙不迭點頭,他一口將剩余的奶昔喝進嘴裡,一邊吞咽一邊將竹筒遞了出去。
豬牙則完全沒有這樣的擔憂,他套娃似的從裝著奶昔的竹筒底下,又拔下來一個竹碗,虎雪便在他的竹碗中倒了一大杓竹筍燉肉。
豬牙放好竹筒:“我聽說,你們吃完這頓飯就要離開了。”
馬響有些羨慕地看著可以同時吃到兩種食物的豬牙:“是啊,我們離開之後,部落中狩獵的人就不夠了,我們需要趕緊回去才行。”
豬牙撇嘴,竟然有點舍不得這個挺會說話的汐水人離開:“行吧,你們明年還會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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