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打鐵的第一天,大家就遇到了許許多多的問題。
祁白這個只知道一點皮毛的人,也必須要硬著頭皮一個一個問題的解決。
屋外風雪呼嘯,屋內的幾人卻熱得恨不得將獸皮衣脫掉。
打鐵爐和封閉的煉鐵爐不太一樣,它中間是完全敞開的,風箱鼓動的大火讓室內的溫度很快上升,這時候,再用石錘不停地敲打炙熱的鐵塊,很快就能捂出一身汗。
狐喬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我好像又到了夏天。”
狐喬對面的犬南噗嗤一聲,見狐喬看過來,又趕緊把臉轉開。
狐喬好不容易看到了犬南的笑臉,正想湊上去再說幾句話呢,一旁的犀晝停下揮錘的動作,看著他的臉哈哈大笑。
狐喬瞅了犀晝一眼,讓他沒事別打岔,但也被犀晝的臉逗樂了。
只見和他一起錘著鐵塊的犀晝,臉上黢黑一片,已經快要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當然不僅僅是他們倆,幾乎所有人都造得不輕。
原因就出在他們用來打鐵的木墩子上。
鐵塊的溫度很高,放在木墩子上木頭很快就會燃燒起來,再加上大家一遍遍的錘打,木墩子上的草木灰自然就到處飛濺,沾得大家滿頭滿臉都是黑灰。
出了汗之後再一抹,狐喬那臉上可不就是得留下幾道清晰的手指印嘛。
祁白笑著說道:“堅持堅持,等咱們做出錘頭,就先做幾個打鐵台子,到時候就不會有這麽多草木灰了。”
熊風憨笑一聲說道:“髒一些不怕什麽,我們用這個就行,別糟蹋鐵。”
祁白搖頭:“這怎麽能是糟蹋呢,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們以後每一天都要打鐵呢,稱手的工具得先做出來才行。”
鼠林一組的鐵塊溫度降下來,他拿著木棍將鐵塊放進打鐵爐裡,撓了撓頭問道:“工器?豹白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懂?”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祁白說著話,沒注意自己竟然說了成語。
祁白想了想,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道:“我們平時砍木柴用的石刀,是不是越鋒利砍得越快?”
鼠林眨眨眼,恍然大悟,只是他悟的不是祁白說的成語,他拍著打鐵爐的磚牆說道:“我說呢!我說我砍柴火總是比不上兔芽和猞栗,原來是因為我的石刀不夠鋒利。”
鼠林不笨,但是從前的他有點懶,這個懶倒不是不乾活,而是懶得思考,再加上他又是個得過且過不爭不搶的性子,所以鼠林在從前的部落一直是采集能力墊底的亞獸人,他習慣了之後也不覺得有什麽。
然而祁白今天講的這個道理,卻讓腦瓜子一下亮堂了。
要是他也用上好用的工具,會不會也能采集到更多食物和木柴。
祁白點點頭:“這就對了,這句話就是告訴我們,如果想要將工作做好,就一定要有好用的工具,現在我們打鐵,就跟砍柴是一樣的,只有準備好工具,我們才能將鐵打得又快又好,所以用鐵來做工具一點也不糟蹋。”
不管別的,有一點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懂了,那就是不論幹什麽,莽撞著做肯定不行,工具是非常重要的。
仔細想想,好像真的非常有道理。
獸人們很早就接觸到了工具,部落中現在也已經習慣了使用許多祁白帶來的新工具。
但是大家只是覺得工具好用,並沒有人去細究工具對大家的生活有多大的改變,然而現在他們的思維好像一下子被打開,有些明白這其中的奧秘了。
狐喬想到自己能做出很多鐵器,十分來勁,揮舞著胳膊說道:“做工具,做鐵器!”
有了這樣的動力,眾人敲打鐵塊更加賣力,只是半天時間,石錘就已經被打壞好幾把。
反覆加熱鍛打,原本接近球狀的鐵疙瘩,慢慢被打成了長方條的形狀。
祁白看了看天色:“今天先到這裡,我們明天再過來把鐵錘做好。”
幾人陸續走出打鐵房。
牛成特意走慢了一步,跟在關門的牛溪邊上。
牛溪歪歪頭:“你找我還有事嗎?”
牛成吞了吞口水,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獸皮袋,塞到了牛溪的手裡:“這是我磨的甘薯粉,你吃吧。”
牛溪看著面前這個臉上帶著疤痕的角獸人,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給我吃的幹什麽?”
牛成有些緊張地說道:“我有力氣,我能賺工分,可以換很多食物,你能跟我在一起,我們一起養幼崽嗎?”
在赤紅山脈的時候,給隊伍做飯的人明明是祁白和牛溪兩個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牛成滿眼就只有牛溪凍得紅撲撲的臉,當然還有她做的好吃的,那噴香的烤肉和肉湯,有時候半夜都能將牛成饞醒。
只是別的角獸人追求人送的都是羽毛和石頭,牛成琢磨了半天,感覺那些都沒用,還不如送點吃的給牛溪更實在。
牛溪:“......”怎麽回事,這人怎麽就突然看上她了?
祁白並不知道身後有人正告白呢,他走在最前頭,很快就到了自己家門口。
狼澤房內沒有動靜,看來還沒有回來。
祁白先往陶鍋中加滿水,準備待會洗個澡。
生上火之後,就將裝著豬皮膠的木盤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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