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娘不答應?”

　　“何止是不答應，幾乎是橫檔豎攔，尋死覓活的迫使這姑娘去宮裡。姑娘不去都不行，鬥嘴吵架後，一氣之下到了墳山這邊，要死去。她就一直在哭一直在數落，哭的人心疼。都是女人，很理解這些姑娘的心裡！然後我就把她帶回來了。在我這做點力所能及的活兒，等風聲過了她在和她情郎私奔去。”

　　“然後你就把不想入宮的姑娘都帶來了?”

　　“情況各有不同。”

　　白晶晶解釋著，不能一概而論。“有逼著入宮不想去的，也有被爹娘賣給人牙子不想去的，還有家裡哥嫂打牌輸掉的妹妹，也有逃婚的，也有壓根就沒想結婚的，各種原因吧，她們抗拒不了父權兄權活的沒有自我只有死路一條的，只要不想結婚成親，我就會把她們帶回來。有情郎的，我做法幫他們夢裡相會，想私奔的我會送上銀兩讓他們走，無處可去的就留在我這做點力所能及的工作。說什麽人妖殊途，在我這沒有人妖區別，只有姐妹情深。”

　　滿月臨和馮小豆面面相覷，這事兒還真的不太好去定義了。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姑娘不想嫁人不想入宮的?”

　　“我在喜悅村周圍下了結界，有一些感知，只要有人說，不想結婚不想入宮，我晚上就會把人帶走。帶來以後我會再次確定她們是否是真心還是賭氣，要是賭氣，我會把她們送回去。要是真的不想，那我就做安排。現在我安排了三個姑娘和情郎私奔走了。其他的十五個姑娘留在我這。”

　　“那些私奔的姑娘擔心被抓回去，我就和墳山的骷髏精商量了下，骷髏精從墳山找了一些屍體的骨頭偽裝成這些女孩兒的屍體一部分，這樣他們家人就認為，姑娘都死了，就不會再追查了。”

　　白晶晶揚高音量對外邊喊。“把那十五個姑娘叫過來。”

　　不大一會的功夫，來了一群姑娘。其中就有花嬸家的慧慧。

　　慧慧也很納悶，看到馮小豆後有些尷尬有些驚訝。

　　馮小豆不認識別人認識她啊，趕緊過去問慧慧。

　　“真的不想回去了?”

　　慧慧紅了眼圈，猶豫片刻嗯了一聲。“都瘋了一樣，我知道我娘擔心我，但是不能把人和豬狗一樣拉去配對吧。明明是自己的婚事怎麽就自己說不了一句話?瘸子瞎子都可以了?遇上一個不錯的臉面都不要了?我不願意這樣，我在這可以做些活兒，風聲過去後我在回家去。”

　　其實慧慧說的對。結婚成親真的不能稀裡糊塗的。但這社會這思想都是這樣，就顯得慧慧特別格格不入。“沒有為難你吧?”

　　“白姑娘對我們不錯。三兩個姑娘住在一起，說話閑聊，可以繡花做帕子，會有人拿出去賣，也可以在這做些打掃的活兒，就是出去有些難，也不敢出去，出去的話逃出來就沒意義了。都在等風頭過去。”

　　馮小豆放心了，白晶晶真的沒有害人。

　　做了一個善事。

　　但這善事，怎說呢，弄巧成拙啊。

　　“好心辦壞事了。你要不把人搶走，這喜悅村也不會這麽著急的把姑娘都嫁出去呀！”

　　喜悅村的村民認為，妖精吃人了，趕緊把沒結婚的姑娘都嫁出去。

　　這些沒結婚的姑娘又不想稀裡糊塗的把一輩子耽誤了。就要跑。

　　然後就惡性循環了！

　　姑娘丟了，姑娘倉皇嫁掉了！姑娘不要嫁，姑娘又丟了！

　　“我也沒想到謠傳會這麽厲害，一開始我只是想幫一下那些走投無路的姑娘。不想進宮那就不去，不想被爹媽賣掉去做奴才那就逃走。不想賣入娼門也有個安身的地方。這個環境對姑娘不太好，別說是人類，我修煉這麽多年，也經歷過被大妖欺負，被男性妖精調戲捉弄，我尚且如此，這些沒地位沒本事的姑娘收到的傷害更多，我想盡我所能做一些力所能及幫助她們離開苦海，擺脫困境的事情罷了。但我也沒想到謠傳會越來越厲害。”

　　滿月臨點點頭，很讚許白晶晶的做法。

　　她雖然是妖，也是個女人，幾百年的修煉過程遭受過不少困難，妖的世界弱肉強食更明顯，她經歷了不少被欺負的事情後，並沒有獨善其身，而是選擇我淋過雨所以也想給別人撐把傘的善念，來幫助一些拚命抗爭的女孩子。

　　換句話說，還是女人比較理解女人。

　　“我也施法，進入這些女孩家人的夢境，告訴他們女孩很安全，不用不安，時機到了她們就會回去。可是沒人相信在這些，而是變本加厲，有人不斷的製造謠言，媒婆人牙子變本加厲的宣傳恐怖氛圍，說媒拉線中獲取利潤！”

　　恐慌下，就會出現很多發財的機會。有人製造恐慌，大肆收斂錢財。這種惡非常惡毒。

　　一己之私害了很多人。收斂錢財，大發恐慌之財。

　　白晶晶眼神堅定。“我也反省過自己是不是錯了?是，我是錯了，我沒有主動現身去她們家裡把姑娘帶走。或者我一開始采取的手段溫和一些，假扮成女商人招工把這些姑娘帶走，手段有些激進，但我並不後悔把她們帶走。我不能看著她們一個個的吊死在墳山。”

　　馮小豆看向人群，好幾個姑娘在抹眼淚了。

　　“這不怪白姑娘。她幻化成我一個表姐去我家，說把我帶走幾天去繡坊做繡活，包吃住每個月給一兩銀子。可我爹娘不答應，說進宮做了娘娘那就是享不盡的榮華，穿不夠的綾羅。白姑娘這才半夜時候把我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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