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什麽?你做錯什麽了?”
面前是主人溫潤的笑容,吹氣如蘭拂過面龐,樓夜鋒心神早亂:
“我……屬下方才偷偷親了您……”
裴年鈺嘴角溫柔的笑容逐漸……變成了壞笑:
“哦?親了幾次?”
樓夜鋒完全不敢直視主人:
“我……屬下……親了五次……”
裴年鈺陰謀得逞,忽然一把攬住了他寬闊的肩膀,費勁的環抱住他:
“嗯?連主人的便宜都敢佔?你自己說,該當何罪?”
樓夜鋒大窘,他此刻心中明知道主人這是又在借機調戲他,於是他總不能真的老老實實的說,請主人責罰雲雲,否則豈不是壞了主人的氣氛。
然而他面對調情又從來沒有什麽嫻熟的經驗,雖然最近經常被主人這般調笑,但是他卻似乎完全沒有一星半點的長進。
主人一離得他這麽近,他自個兒心神便遊離九霄了,腦中雜念亂想,胸口砰砰亂跳,哪裡還想得起來怎麽回應主人。
“主人您……您待如何治罪……”
裴年鈺看著他這般不確定的樣子,輕輕握起他的手掌,略狡黠地一笑,道:
“你親得水平太差,我來教你。”
說罷不待他反應過來,便俯身含住了他的雙唇。
樓夜鋒愈發緊張起來,雙手虛虛環住主人的身子,卻不敢抱緊到自己懷裡,隻仰躺著,將自己的所有力氣都放空,任由主人在自己唇齒間溫柔地掠奪。
他一邊小心地試著回應主人,同時還努力把控著自己的動作,避免顯得自己過於放肆。一邊又希望主人能多停……一會兒。
一吻畢,裴年鈺並沒有立即起身,而是抬頭看進了樓夜鋒的那一雙眸子中。
果不其然,深黑色的眼中盛滿了柔情和淡淡的期許,同時還有著幾分喜悅之色。眼角處已經有些微風霜歲月的痕跡,卻完全不掩他的英俊,隻讓那眸中的情意顯得更沉著了些。
只不過,他剛想多看一會兒他家夜鋒這難得的感情流露的眼神,樓夜鋒卻在被主人發現後,下一秒就急急忙忙地斂了這神色,微微低頭,將眼神偏開了去。
樓夜鋒心中再一次地生出了一點懊悔的感覺,他……又過於失態了。
……主人方才那個如此溫柔的吻對於他而言不啻於墜入仙境,更何況,他的主人還用那麽一種認真而熱烈的眼神看著他。
那是他從來不曾在主人的眼中看到過的神色。
即便曾經的十年裡主人待他很好,也足夠尊重,可因著那桃花蠱的緣故,主人看他的眼神總是三分禮貌,三分疏離的。
每當他抑不住胸中那不可言說的情意,偷偷地去看主人時,便如同看著不在塵世的仙人,半點褻瀆玷汙的心思都不敢起。
可現在,主人卻無所顧忌地……對他有了感情。
他當然能感覺得到,他的主人是真的在喜歡著他的,給他溫暖,給他關心。主人本就性情裡是萬般的溫柔,現下這溫柔全都傾注在了他的身上,如同上天的恩賜。
他原以為他會默默守著自己的一廂情願直到老死,而主人一直把他當做最信任的影首,如此,他就滿足了。
可是現在……他竟不知自己能拿什麽去回報主人的情意。
裴年鈺見他發呆,且神色竟有些微不可察的黯淡,心道夜鋒他這是又想什麽去了?
於是他伸手揉了一把樓夜鋒的腦袋,將他的頭髮揉亂,笑道:
“來,起床了,幫我穿衣服。”
“……是,主人。”
樓夜鋒急忙回過神來,暗道自己實在有些失職,連這點小事都需要主人來提醒。
只不過與此同時,連他也沒有察覺到,他對於主人讓他服侍的命令卻是欣慰的,於是忙起身穿衣。
……………………
待兩人磨磨蹭蹭收拾好(主要是裴年鈺在磨蹭),竟比往常已經晚了半個多時辰,好在裴年鈺也無需上朝,沒什麽公事可辦。
若不是裴年鈺掛念著他昨晚就準備好的早餐,他怕是會想辦法再磨蹭一會兒,繼續在那屋中與樓夜鋒親近。
兩人來到涵秋閣後殿的小廚房“視察工作”,裴年鈺進門便問:
“雲韶,昨晚讓你盯住的那鍋糕怎麽樣了?”
雲韶從灶台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忙來與裴年鈺見禮:
“主人,蒸了一夜,應當是可以了,我都聞見香味了。”
裴年鈺期待地搓手手。
“辛苦你了,這甑糕需要的火候比較久,提前一天做又不新鮮了,也只能連夜蒸上了。”
雲韶帶著兩個廚娘將那並不大的陶甑罐在灶上搬了下來,隨後掀開上面蓋著的一層薄木板和布,頓時,一股清冽的甜香在小小的屋子中彌漫開來。
只不過裴年鈺剛想看看他第一次試做的這荷葉甑糕怎麽樣,卻被瞬間蒸出來的熱氣糊了一臉,什麽都沒看到,頓時有些喪氣。
雲韶抿嘴笑了笑:
“主人不必著急,聞著便一定是很好吃的。”
裴年鈺隻好去屋外稍待一會兒,等涼下來才得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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