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年鈺心中一動,難道這就是自己的桃花運麽,那所謂的“前世”又是指的什麽?
“……唔!”
念及前世,裴年鈺忽覺無數的信息與記憶湧入大腦,頓時頭痛欲裂。
還沒等他出言安慰一下這個被自己“欺負”了的男人,還沒等他問問這人為什麽沒有反抗自己,便眼前一黑,意識瞬間沉了下去。
“主人……!”
在他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個畫面,是那個名叫樓夜鋒的男子忽然變得關切而焦急的目光。
第2章
2.一心孤膽破深劫
那身披黑色鬥篷的男子名樓夜鋒,乃裴年鈺的影衛統領。他見裴年鈺竟然暈了過去,心下惕然一驚,取出隨身的暗器銀針,將主人的手指刺破一點,取了一滴血輕嘗。
片刻之後,他的眉頭深深皺起,喃喃自語道:
“奇怪,這桃花蠱明明已經解掉了……主人為什麽還會昏迷……”
他不敢耽擱時間,直接轉身出門,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東西拔開,那東西自動彈向半空,發出一道短促而尖銳的哨聲。
哨聲剛過不久,書房的院中便悄無聲息地落了許多黑衣影衛下來。
樓夜鋒依舊跪在主人的榻邊,未曾回頭,隻低低地說了聲:
“警戒。”
“是。”
隨後眾影衛中分出二十幾人來,迅速而有序地分守書房四周,個個手握劍柄眼神警惕。另有四五個黑衣男子並一個丫鬟模樣的年輕少女進了屋子,隨手關上了屋門。
進屋的幾人皆是王府影衛中的各部執事,一進門便見到榻上昏迷的裴年鈺,心中各自惕然一驚。
其中一個身形瘦削,面色冷峻的青年先開了口,聲音低沉,頗有些陰森之感:
“樓統領,這是什麽情況?先前你將所有影衛都調離書房周圍,怎地這便出事了?”
樓夜鋒搖了搖頭,轉而向另一人道:
“目前我也不知。連霄,你過來看一下。”
“是。”
一個身著黑衣,唯獨袖口繡著墨綠色草木纏枝紋的清秀青年應聲道。
那名叫連霄的影衛走上前來,行走時帶過了一陣淡淡的藥草清香。
他半跪在床榻前,伸手摸上了裴年鈺的脈門,半晌,神色越來越凝重。
樓夜鋒將連霄的表情盡收眼中,心中一突:
“如何?”
連霄深深皺眉:
“主人不知何故,似乎一個時辰前心脈受了一股不知名力量的極大衝擊。然而此時主人身上卻並無其他不妥之處,無傷無毒。屬下醫術不精,實不知為何依舊昏迷,亦不知何時才能醒。”
連霄僅僅擅醫,診完脈後便退到一旁,不再插話。
心脈衝擊……不知名力量……
樓夜鋒忽然臉色白了下去,身子一顫,雙手撐上榻邊,這才勉強維持跪住的姿勢。他微微垂眸,心中飛速思索著,卻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哪裡出了差錯。
…………
裴年鈺三歲時在深宮中被人所害,身內被暗中種下了一個名叫絕情桃花蠱的隱秘之蠱。身中此蠱之人,七情之中唯獨不得碰那個“欲”字,若動了情念之欲,則蠱中劇毒立刻攻入心脈,不過片刻便能斷氣。
此蠱藥石無解,唯與人行房一次,溢過精氣之後便可自然消失。然而這蠱但凡動欲便是個死,又談何行房?
是以這絕情桃花蠱可謂惡毒之極。
裴年鈺幼年尚不到動欲的年紀,便一直對此毫不知曉。直到他八歲那年某次出宮之時偶遇高人,那高人一言點出,裴年鈺方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已經寄存了這等凶險的東西。
那高人又對裴年鈺說,若一直冷心自持,不動愛念,可保平安至二十三歲。
待他二十三歲,桃花蠱亦是種下整二十年之時。到了那一年中的某天,桃花蠱即便無人引動,亦會自行發作起來。
這本是必死之局,然那高人卻道,若撐不過此劫,則就此命隕;若能撐過此劫,則桃花蠱就此化解。
這話裡的意思顯然是說,尚有得生之機。
樓夜鋒很早被裴年鈺選中作他的影衛,一直很得主人的信任,因此這桃花蠱的來龍去脈,皆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樓夜鋒。
這麽多年來,裴年鈺一直於情緒上如履薄冰,中途有幾次險些被人引動此蠱,好在皆被裴年鈺克制了回去,發作得便也不劇烈。
多年深宮生活這麽過去,奪嫡之爭結束,一應敵對之人皆死的死。當年下蠱暗害之人和其背後勢力,亦早被鏟除殆盡,這蠱卻一直存於裴年鈺的體內,未曾解除。
後來他親弟裴年晟繼位,裴年鈺終於得了幾年安生。然而樓夜鋒心中清楚,主人這安生日子不過是空中蜃樓罷了。
眼看主人二十三歲將至,依舊沒有找到破解之法,他心下一天更比一天焦急。某日,在他查過了一些前朝的秘籍之後,心起一計,試著去探裴年鈺的口風。
三個月前,王府的書房中。
“主人,關於那桃花蠱……屬下覓得一法,似乎可行。那秘術源自古時雙修之法,在合歡之時由一人運轉,可將內力轉移到另一人的體內,並且短時間內固定於某處經脈。”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