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也想不明白。
他再三打量注意澤布倫的裝束, 卻實在很難從中看出什麽來,這擋得嚴嚴實實的模樣,至少米沙是認不出這個人是澤布倫的。
米沙摸著下巴, 苦苦思索, 卻聽見勇者頗為意味深長地輕輕嘖舌, 那模樣顯然就是在說——他好像隻到這是怎麽一回事。
米沙:“……”
雖然有些不太願意,可米沙想,在這種事情上,勇者的確要比他敏銳許多。
想要吃瓜的欲望最終還是壓倒了他的憤怒,米沙輕輕咳嗽幾聲,眼神暗示勇者走到他身邊來,隨後他才壓低了聲音,兩人開始了他們小聲謹慎的交談。
米沙有些緊張:“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蘭斯也壓低聲音回答:“他沒必要帶著你們從這裡走回去。”
他瞥了一眼吉爾裡,那這句話中所指代的人到底是誰,顯然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米沙卻皺了皺眉,說:“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
誰都看得出來吉爾裡是故意帶著他們繞路的,至於這其中的原因……米沙只能想,也許吉爾裡是想要多和澤布倫相處一會兒,畢竟澤布倫裹得這麽嚴實,而龍族城內的人又太少了,吉爾裡顯然也沒什麽“招搖過市”的可能。
蘭斯:“他以前應該很少在城內出現的。”
米沙:“……”
這一點,米沙倒是從來沒有想過。
這一百年吉爾裡刻都在孵蛋,他當然沒有時間在城內出現,而據米沙所知,吉爾裡似乎並不住在這個巨大的城堡內,他更喜歡龍族的巢穴,那就算這一百年間吉爾裡有外出,也應該會直接飛回他的巢穴,而不必同不會飛的種族一般,從城門之外,一路走向龍族的巢穴。
可就算這樣,他們也不能直接判斷,跟著吉爾裡回來的裹得嚴嚴實實的怪人,就是澤布倫吧?
蘭斯又看了看澤布倫,輕聲說:“精靈就算帶著兜帽,和其他種族相比,也還是會有些不一樣的。”
米沙下意識跟著蘭斯看向澤布倫,卻絲毫不曾發覺澤布倫身上有什麽異樣。
他不明白蘭斯的意思,蘭斯卻微微彎了彎眉眼,和他說:“你就算戴起兜帽,也會有不同的。”
米沙:“……”
米沙好像突然就明白了。
對,他的角。
澤布倫的……尖耳朵?
米沙再次看向澤布倫,精靈的耳朵畢竟是柔軟的,在兜帽之下更好隱藏行跡,可就算這樣,澤布倫的兜帽邊沿還是隱隱約約有些不太對勁的突起,和普通魔物或人類大不相同。
可一般人誰會去注意這麽小的細節啊!
蘭斯:“如果他選一個寬一點的兜帽,也許能將自己的耳朵藏得更好。”
米沙:“……”
不不不,一般人是不可能一眼就注意到這種事的。
“和癡情得孵了一百年龍蛋的黑龍城主,一起出現在黑龍領地上的精靈。”蘭斯將聲音壓得更低,“甚至還故意結伴,從城內經過招搖宣揚,那這個精靈,除了澤布倫外,還會是什麽人?”
米沙:“……太勉強了吧!”
蘭斯笑了笑:“再說了,這一百年間,誰知道吉爾裡都和這些黑龍說過什麽。”
米沙:“……”
蘭斯越是這麽說,米沙就越發抑不住自己心中的困惑與好奇。
“我倒是覺得,他們兩之間的關系,也許和我們原本猜想的不太一樣。”蘭斯忽而冒出了一句話,“澤布倫的性情大變,也許佔據了不小的原因。”
米沙:“……”
米沙撓了撓頭,還是不能認可蘭斯的想法。
就算有這些“蛛絲馬跡”,他們也不應該這麽輕易就認出澤布倫的身份吧?這之間顯然還有什麽他們並不清楚的原因,比如說——吉爾裡也許和其余黑龍說過,等下一回他返回黑龍城時,帶回來的人,一定會是澤布倫。
不,就算這樣,好像也有些勉強。
米沙歎了口氣,試圖強行收攏自己心中的好奇。
然後他抬起頭,看見道路前不遠處,聚集了許多的魔物和黑龍,在這個空蕩蕩的黑龍城堡內,實在顯得有些莫名古怪。
米沙好奇朝著那邊張望,蘭斯也忍不住問:“他們在做什麽?”
吉爾裡搖了搖頭,說:“過去看看?”
他們走到圍攏的人群之外,米沙極力踮起腳試圖朝裡看——龍族們的身高大多都有些誇張,眼前好像聚著一堵極高的牆,米沙實在很難直接看見裡面發生了什麽,他試圖踮腳,有些失敗,最後努力瞅了個空子,這才成功鑽進了圍觀龍群中去。
那些龍族和魔物們圍著的,是一張擺放在街頭的小桌。
桌後坐著一名披著鬥篷兜帽的女人,她的手邊放著水晶球,手中抓了一把花裡胡哨的紙牌,像是在給眼前的龍族和魔物們算命,而她將兜帽拉得很低,米沙只能看見她略微露出一些的下頜,卻難以看清她到底是什麽人。
而此時此刻,她正在回答面前那名龍族的問題。
“從牌面上來看。”她笑吟吟說,“困擾你們城主近百年的事情,在這幾天內,是一定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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