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昭冷然道:“他要殺我,難道我還硬生生的杵在那任由他殺不成?那我豈不是跟他一樣蠢了?”
張淮猛然跪了下來,朝著宣輝帝喊道:“陛下!您一定要為臣做主啊!這一切不過是他在信口雌黃,目的就是為了除掉我兒!我兒還這般年輕,難道就這麽…命喪黃泉了嗎?”
錦昭也跪了下來,語氣平靜道:“陛下,張大人可真會說話,他兒子的命是命,殿下的命便不是命了嗎?若是臣再晚去一刻鍾,恐怕…死的人就是殿下了。”
“且…張大人想這樣蒙混過去自然是不成的,陛下請看那卷帛,裡面都記載著他將官糧私售,以此來謀取利益,僅僅是這一條,便是滔天的大罪。”
宣輝帝忙打開卷帛,看了好半晌,臉上的表情由平靜到難以置信。
張淮扭頭,一雙凹陷的眸子死死的盯住錦昭,“崔錦昭,我與你有何仇怨,你至於這般趕盡殺絕嗎?”
錦昭冷冷的回看他,壓低聲音道:“你千錯萬錯就是縱容你的兒子,且…用不入流的手段陷害離王,我之前便告誡過你,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張淮面色一滯,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為什麽要…這般為他效力?”
“你管得著嗎?”
宣輝帝重重的將卷帛摔在了案桌上,滿面怒氣的盯著張淮,“張淮,你還有何話要說?”
張淮垂死掙扎道:“陛下,崔錦昭他血口噴人,三殿下的事分明就是他杜撰的,臣未做過…臣不認。”
宣輝帝沉了一口氣,“這件事暫且不論……”
“父皇,為何不論?難道這就放過他了?”宣輝帝的話還未說完,大殿門口緩緩走進來一人。
他的出現,讓除了錦昭之外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振。
先前還羸弱的臥床不起的三皇子,此刻竟然完好無損的站在他們面前。
聽說崇文殿的下人已然在為他的後事做著準備了,他們本以為事情已成定局,可是未曾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反轉。
宣輝帝也驚得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滿臉驚訝的喊了一句,“宏兒,你…你的身子…沒事?”
沈宏一身樸素的藍衣,走了過來,朝他拱了拱手,說:“父皇,兒臣的身子已經恢復了。”
曹仲謙站在一旁,身子險些石化,他下意識的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想要確認自己看到的是真是假。
“怎會這樣?之前太子不是說……”宣輝帝也難掩驚訝。
“或許是…上天不想看到兒臣含冤而死吧。”
第172章 張淮落馬
他只是隨口一說,當然不能透露當時是皇叔帶人救的他,否則…皇叔夜裡私自出獄這事可就暴露了。
“說回正事吧,父皇。”
沈宏從進殿開始就沒有往曹仲謙那邊看,而是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張淮。
“張大人,你沒想過我會醒過來吧。”
張淮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只是悶著聲音說:“殿下能醒過來…實屬可喜可賀。”
“是嗎?那你利用我來陷害九皇叔這一妙計,豈不泡湯了?”
聞言,張淮忙抬頭,試圖狡辯,然而沈宏卻直接朝宣輝帝跪了下來,義正言辭道:“兒臣深知作為儲君時,讓父皇失望了,但兒臣別無所求,隻想平靜的活著,沒想到…竟然也會被人暗害,父皇,您說這事應當怎麽處理才合適呢?”
事情發展到這裡,任憑張淮能說出一朵花來,也無濟於事了。
宣輝帝冷冷看向張淮,語氣充滿威嚴,“刑部尚書張淮以權謀私,縱容其子陷害崔將軍,陷害離王,且暗害皇子等數罪並罰,現削去官職,貶為平民,家產充公,舉家流放…涇裕關。”
流放……
錦昭適時的開口道:“陛下,張淮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若只是流放,未免太輕了吧。”
宣輝帝:“他此次也是鬼迷了心竅,且念在他多年為朝廷盡心盡力的份上,以及…已折損了一個孩子,便饒他不死吧。”
錦昭自然心有不甘,他本想著一招將這人置於死地,可…可這宣輝帝明顯沒有那個意思,若非是他當場揭穿,恐怕這張淮還能趁機逃脫了。
宣輝帝此人……
他忽然有些明白沈離了,雖然是同父的親兄弟,但這些人對他卻比陌生人還要陌生,說不準……
張淮將事情鬧得這麽大,目的便是要鏟除沈離,身為皇帝的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又怎會什麽都不知道。
或許…他心裡就沒想讓沈離活著,剛好趁著這次機會……
若是沈離死了,跟他沒有半分關系,還借了別人的手……
想到這的時候,錦昭心裡迅速竄起一絲寒意。
任憑張淮怎麽掙扎求饒,侍衛仍將他拖了下去。
行至門口時,他滿臉殺氣的瞪著錦昭的方向,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了。
“陛下言之有理,崔將軍,既然張大人已經得到了應有的處罰,你便到此為止吧,畢竟…再過不久,六皇子即將繼任儲君,再鬧出人命,不吉利。”曹仲謙看了他一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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