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晉道:“您所言極是,只是又要費力氣去對付三皇子和……”
曹仲謙抬手打斷他的話,“有些事情心裡明白即可,不必說出來,謹慎些是沒有錯的。”
曹仲謙的神色微沉,似乎想到了什麽。
曹晉應聲道:“那我們何時動手?”
“不急,多厥使臣這邊先應付完再說,並且上次刺殺的事才剛過去,若再動手,動作便有些頻繁了,而且張淮剛被製服沒多久,若這時候動手,定會讓他們多加防備,並轉移他們的視線,不是最好的時機。”
“最近先靜觀其變吧,對了,三皇子那邊…多派些人給我盯著,一找到機會便……”曹中期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蒼老的眼窩中難掩毒辣。
曹晉點頭應下,想了片刻,還是有些疑惑的問道:“父親,三皇子已然沒有什麽用處了,他的死活跟我們也沒有多大乾系,為何您還執意要……”
曹仲謙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你還是太嫩了些,之前他作為儲君的時候,我們幫他做了不少事,他的存在始終是個隱患。”
曹晉:“只是事情已成定局了,他還有什麽掙扎的余地呢,我猜測他不會再多說,現在…也只是苟延殘喘的想保住一條命罷了。”
“糊塗!你忘了之前他在大殿上的表現了?跟崔錦昭一唱一和的,那時我便懷疑他們之間有什麽貓膩了,而且……他當時身中奇毒,為何不明不白的就解了?這些事情怎麽想都覺得蹊蹺,與其這般迂回,不如早些斬草除根。”
曹晉似乎是被說服了,了然的點了點頭。
“那兒子便先退下了,還要去跟皇上稟報軍中之事。”
曹仲謙心不在焉的擺了擺手,當曹晉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叫住了曹晉。
“父親,您還有什麽吩咐?”
曹仲謙眼眸深邃道:“晉兒,不要什麽話都跟皇上說,給自己留一線。”
曹晉腳步微頓,不明所以道:“父親…這是什麽意思?”
曹仲謙沒有多說,而是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頭,說:“我們要效忠的人是太后,只有太后才掌握著這大梁所有人的生殺大權,好了,你有事就先走吧。”
曹仲謙點到為止,並未說全,曹晉依舊沒有怎麽明白他的意思,糊裡糊塗的離開了。
曹仲謙回到案桌前,從身後的木匣子裡取出一個物件。
是一枚款式陳舊的蘭花發簪,款式雖陳舊,但蘭花上依舊泛著光澤,適合年輕女子佩戴。
曹仲謙拿著那枚發簪看了許久,最終歎了一口氣。
*
東宮。
一連忙了幾日的沈燁回到了宮中,在用午膳時,讓人將秦婉卿請到了主殿。
桌上擺滿了各種飯菜,秦婉卿安靜的坐在一旁,不悲不喜。
他鮮少與她一同進餐,今日把她叫過來,許是有重要的事吩咐。
剛動筷沒有多久,沈燁便開口了,“婉卿,明日便是與多厥的比武會了,你…與崔將軍交好,可知道他現在何處?”
秦婉卿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還未…找到他嗎?”
沈燁搖了搖頭道:“沒有,這麽久…沒有半點消息,明日驍騎營也要參與,沒有他這個主帥領著,不合適。”
秦婉卿忽然想到,當初畢竟是他舉薦錦昭為驍騎營主帥的,如今錦昭卻遲遲沒有出現,他定然很著急,秦婉卿明顯感覺到他的眉目間有疲憊之色,許是因為這段時日的操勞。
可是錦昭又能去哪呢?難道說當初在大殿上,當真遭到不測了嗎?
沈燁見她面色略微泛白,語氣放緩道:“你不知道也無妨,明日…只能暫時由我來應對了,只是……你作為太子妃,需與我一同出席,你……”
秦婉卿點了點頭道:“殿下不必與我商量,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日後…有什麽需要我做的,您盡管吩咐即可。”
沈燁見她態度謙遜客氣,沒有再吭聲。
兩人內心似乎都藏有心事,有一會兒功夫沒有搭話,直到……
一女子端著托盤放到了桌上。
沈燁的筷子下意識的放到了碗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秦婉卿也回了神,注意到了身側的紅衣女子。
這女子的面容和衣著都很熟悉,秦婉卿很快便聯想到了那日,一女子拉著沈燁躲到了房間裡。
“殿下,太子妃,這是……養生茶。”
女子聲音婉轉悠揚,一雙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盯在沈燁身上。
秦婉卿不動聲色的接下茶杯,放到了一邊。
沈燁的眉頭微微蹙著,過了片刻之後,問了句,“還有什麽事嗎?”
女子忙答道:“沒有了,奴婢先下去了。”
說著,拿著托盤退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秦婉卿的錯覺,她總覺得那女子看她的目光凌厲的很,讓人有些不適。
沒過多久,沈燁便站起了身子,“你先吃,我還有事。”
秦婉卿微微點了頭,目送著他離開。
他剛離開,秦婉卿便站起了身子,順著門口走了出去。
沈燁一把拎過了女子的手,將她按在牆壁上,壓抑著聲音問了句:“你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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