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為何…獨獨留下了那羅勇?”明睿問道。
“有的時候…這樣的人是需要幾個的,只要拿捏住了他的命門,便自有用處。”
帳中的幾個年紀尚輕的人對他的話似懂非懂,但都對他不自覺的佩服起來。
誰敢說這樣的崔將軍…是失憶了的紈絝子弟?
他們不敢多說,這件事自己只有默默藏在心裡便好。
“明睿,周濱,你們帶著他們幾個在軍中好好鍛煉,我隨時過來查驗,若是一日沒有進步…那便…軍法處置。”
說到這個軍法,柳絮他們自然清楚,以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越發不敢吭聲。
明睿掃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和之前暈過去的那個,心裡都清楚,這些個人都富家公子哥,操練他們…不比營中的將士們,還是得要有個度的。
“好了,你們無事便先下去吧,把羅勇給我叫過來。”
“對了,明睿,你留下。”
隨後,幾人速速離開,羅勇隨後走了進來,面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了。
被他單獨叫進來,羅勇額頭的冷汗還未乾,自覺的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將軍。”他埋著頭低低的喊了一聲。
“羅將軍,知道方才為何沒有揭穿你麽?”
“卑職…卑職有罪,還請將軍責罰!”羅勇顯然已經抱著豁出去的心了。
錦昭起身走到了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我方才沒有罰你,眼下更不會,那份名單只有我的人知曉,其他人並不知道,軍中將士們依舊以為你是他們的好將領。”
羅勇緩緩抬頭,不明所以道:“所以…將軍想要我做什麽?”
“平日裡放那些眼線進來…搜刮了不少油水吧?”錦昭不答反問。
羅勇面色無比心虛,這些事情…他都做的很隱蔽,之前曹副將在的時候,都沒能查清楚,可去被這人……
他到底是個什麽人物?
不是說失憶了嗎?為什麽還如此精明?
最關鍵的是…他竟然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驚悚的危險,讓他有些膽寒。
錦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既沒貪汙軍餉,慌什麽,我又不會上告你。”
“崔將軍,您…到底想幹什麽?”心理戰到現在,羅勇顯然有些支撐不住。
“很簡單,你只要聽我的吩咐,之前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你還能繼續在軍中任職,覺得如何?”
羅勇垂下腦袋,沉吟了半晌,說道:“事到如今,卑職也沒有其他選擇了。”他不知道崔錦昭所說的話是真是假,只知道…如果現在不答應他,恐怕下一個死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好,把你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我。”錦昭轉身坐到座椅上,表情平靜的看著他。
“我…我本是聽曹副將的命令,也算是曹太尉提拔起來的,平日裡…也會給他匯報一些消息,禦林軍中勢力雜亂無章,也會有一些官員想辦法將自己的人塞進來,我…便私下賺了這錢,曹太尉並不知道……”
羅勇又說了一些,聽的錦昭幾近要昏昏欲睡。
“行了,明日你便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若是日後誰再通過你塞人進來,及時過來稟報,若有半點摻假,你該知道的,我…不是那麽好說話。”
“哦對了,曹太尉最近在在拉攏我,你若回去告狀,後果可能也不太好。”
兩句警醒的話讓羅勇心頭一跳,如今這軍營中隨處可見他的眼睛,即便他想出去,也沒那個可能,再加上曹太尉那邊……
眼下為了保命,他幾乎別無選擇。
羅勇走後,錦昭便對明睿說道:“你著人去盯著曹仲謙,那老匹夫不對勁。”
“是,屬下明白,那…那個羅勇……”
“今日這番話將他敲打的應當沒有那個膽量了,讓那幾個小輩留個意即可。”他所說的那幾個小輩明睿自然清楚,便是今日那幾個。
“對了,全力尋找吳爾丹,暗中行動,動靜不要鬧的太大,想必我失憶的事他已然知曉,他的行動也不會那般隱蔽,且…閔臻已然入獄,這幾日多留意東宮,我想…他大概會出現。”
明睿點頭道:“是,主子,屬下知道了。”
牢房內,一女子披頭散發,一身囚衣的縮在角落,身子還在不時的顫抖著。
牢房外把守著重兵,皆是面無表情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偌大的牢房內,雖然守著重兵和犯人,卻寂靜無比。
女子微微抬起頭,看向頭頂處的天窗,黝黑的眸子中閃現出一抹滔天的恨意。
太子寢宮內,沈燁勉強撐著身子起來,試圖去拿放在旁邊的茶杯,身子突然一個滑動,茶杯應聲落在地上,摔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沈燁的身子無力的靠在床頭,輕輕喘著氣。
片刻後,一個人影進了屋,也不說話,重新從一旁拿來新的茶杯,倒出了冒著熱氣的茶水,遞到了他的面前。
沈燁抬眸看了她一眼,也不猶豫的接過茶杯,將茶水喝的見了底。
秦婉卿又接過茶杯放到離他更近一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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