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順從道:“嗯,我知道,你也多注意自己的眼睛,不能過於操勞。”
歸雲轉過眸子看向他,神色緩和道:“好,日後…我們兩人盡量在主子身邊伺候,這樣…他也能安心一些。”
兩人很默契的沒有再提另外那個人,仿佛他已然被排除在外了。
第二日,牢房的門再次打開,聽到響聲的尋風緩緩回過神來,不知是不是錯覺,只見面前緩緩走來的…是他曾朝思暮想的人。
沈離居高臨下的站在他的面前,今日的他是一身黑衣,面部輪廓俊美無比,但是卻沒有一絲表情。
尋風看著他,臉上緩緩地露出一抹笑容:“主子,您來了。”
沈離負手而立,面色冷然道:“尋風,今日…我親自過來送你上路,也算是對你這麽多年盡心盡力的伺候…有一個交代了。”
尋風原本臉上燃起的一抹笑容緩緩地消失了,他難以置信的問:“主子,您…當真要殺了我嗎?”
沈離面無表情道:“我像是在說假話的樣子嗎?”
“可那日…您明明還阻止了崔錦昭……”尋風像是怎麽都不肯相信,執意說道。
沈離冷冷的道:“我只是不想讓他的手上沾了你的髒血,對他…是一種侮辱。”
尋風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片刻之後,爆出一陣失控的笑聲,“主子啊主子,我到底哪裡……”
“不必再問這愚蠢的問題了,若非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我不會留你到現在,更不會留你一個全屍。”
“尋風,你本來有機會獲得自由的生活,可偏偏被鬼迷了心竅,落得這個地步,也是你咎由自取。”
兩句話將尋風打擊的無力的癱在地上,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半晌沒有反應。
沈離朝著門口的方向招了招手,便有侍衛拿著托盤上來,托盤上放著一壺酒,一個酒盅。
侍衛直接將托盤遞到了尋風的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許久後,尋風終於回過了神,他用倔強的眼神看著沈離,“主子,我不後悔那麽做,即便是死,我也想讓您知道…我對您的心意,原本我並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可直到看到您和崔錦昭那般如膠似漆,我便再也耐不住了,這麽多年在您身邊…我覺得很幸福。”
沈離沒有回應他,只是迅速將身子轉了過去,背對著他,尋風看不到他此刻是什麽表情。
直到身後傳來一陣痛苦的抽搐聲,以及吐血的聲音,沈離便一刻不停的踏出了牢房。
尋風的眼睛並未閉上,一直睜的大大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直到雙眸漸漸失去了焦距。
從小…便跟在主子身邊,也曾成為主子最為信任的人,這麽多年的相伴…終究隻化成了一堆泡影,他也曾有一瞬間的後悔,然而…卻是一切都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
一連幾日,離王府總有客來,林妙語的母親吳汀蘭也親自趕了過來,望著床榻上氣若遊絲的女兒,心疼不已。
吳汀蘭握住女兒的手,安慰道:“語兒,雖說這次生產比預測要早了許久,但好在…有驚無險,順利生產下來了,只是你這身子一定要好好養著,切莫再疏忽大意了。”
這話不僅是給林妙語說的,還有身旁候著的人。
沈離站在一邊一言不發,林妙語見狀,忙笑著應道:“知道了母親,這幾日…我一直休息的很好。”
吳汀蘭掃了沈離一眼,眼眸中閃過一抹深意,“那便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吳汀蘭與林妙語聊了一會兒便出去了,林妙語剛生產完沒多久,不能長時間的熬著,她也隻好出了門。
沈離很和禮數的跟在她的身後,試圖將她送出院子。
在即將踏出門的時候,吳汀蘭的步伐停了下來,她並未轉身,只是用大概兩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離王殿下履行了承諾,放心,我亦不是不守信用之人,答應你的事情…也會著手做起來的,離王隻管做好準備。”
說完之後,沒有等沈離回應,便徑直出了院落,步伐乾脆利落,不帶任何停頓。
沈離在原地站定了半晌,琥珀般的眸子逐漸深邃。
房間中,男子抱著一正酣睡安穩的嬰兒,小心的放在了躺在床上的女子的懷中。
林妙語接過嬰兒,表情溫和無比,“凝霜,沒想到…孩子能安穩出生,我本以為…這次可能挺不過去了。”
被叫做凝霜的俊逸男子道:“確實有驚無險,也幸好歸雲及時請來了大夫。”
林妙語抬眸道:“你可有想過…孩子的名字?”
凝霜的表情漸漸柔和下來,他坐在床榻邊,用手指輕輕的摸了摸嬰孩的眉眼,嘴角微彎道:“我想…讓主子來取這個名字,你覺得呢。”
林妙語並未猶豫的點了點頭,“也好,他應當會答應。”
凝霜握緊了她的手,柔聲道:“主子承諾我…待事情結束以後,我們可以隨意決定去留,你想去哪裡,記得告訴我。”
林妙語神色一驚,隨即開口道:“他…當真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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