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卿本來是要離開的,卻見他塗了半天藥膏,也沒塗出個所以然來,本想叫下人,沈燁卻開口道:“不必再叫他們,婉卿,這偌大的東宮中,我能相信的人沒有多少。”
秦婉卿沒有多問,隻好走了過去,從他手裡接過藥膏,動作放輕的幫他塗著臉頰。
她之前便聽說過,他被扶上太子之位,是因為三皇子被廢,其他皇子不是提不起來,便是過於年幼,眾多皇子之中,唯有他是德才兼備、且最容易拿捏的,所以太后和皇上才一致同意。
只是…坐上這個位置,卻並不輕松。
雖然與他見面的機會不是很多,偶爾也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可是…她時常聽下人提起,太子經常忙到很晚才會休息,有時還會親自出宮,去到各個都城穩定民心,自他坐上這個位置以來,幾乎沒有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所以…也贏得了不少人的擁戴。
第285章 你教的好
沈燁看著面前恬靜的面容,原本繁雜的心底逐漸安寧下來。
她本就有著一張不俗的面容,只要稍稍費一番心思,便會輕易的走進別人的心裡,可她…似乎完全不屑於這麽做。
她活的很真實,讓沈燁覺得,在這爾虞我詐、暗潮洶湧的皇宮中,是一處獨特而乾淨的存在。
只是,她心裡……
猝不及防的與沈燁的目光對上,秦婉卿下意識的放快了動作,三兩下將藥膏塗完,正要放下時,手卻被人握住。
秦婉卿的手指一顫,心中雖然泛起了漣漪,但表面依舊平靜如常道:“殿下,怎麽了?”
沈燁看著她,沉默了半晌,目光中閃過一抹她看不懂的思緒,片刻後,驀地松開,歉意的笑了笑道:“沒什麽,別忘了…去洗洗手。”
秦婉卿收回了自己的手,心中異樣,但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洗過手之後便離開了房間。
離開後,秦婉卿面色怔然的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手掌輕輕按著自己的胸口,剛才那一幕…就好像是錯覺。
最近見他…怎麽心口跳的越發快了?
二日一早,早朝。
齊震托著一把老骨頭上了朝,將關於崔茵茵和齊思昀的事情秉明了宣輝帝,宣輝帝雖一臉為難,但還是迫於壓力,答應了齊震的請求。
錦昭及相關幾人也是為此松了一口氣。
只是卻因為另外一件事犯了難。
下朝後,錦昭父子兩人並排走著,秦丞相也適時的跟了上來。
“崔侯,那省都…你當真要去?”秦豐陽擔憂的問道。
崔奉之道:“派去的人回來告知我說省都水患日益嚴重,若是再耽擱下去,吃苦的還是老百姓們,我總不能放任下去,這件事…總要有人解決。”
秦豐陽:“令媛與齊老的孫子剛訂親,這確實是個不太合適的時機,並且…你這一把老骨頭了,能扛得住水患麽?”
走在一旁聽著的錦昭這才注意到崔奉之的臉色,帶著病態的憔悴,先前自己一直忙於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忽略了太多事情。
他還記得當初剛到崔家的時候,崔奉之一副老當益壯的模樣,罵人也是相當的帶勁,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和崔茵茵的事也讓崔奉之操了不少的心。
此刻的他兩鬢斑白,臉上也多了幾道皺紋。
錦昭的心裡不是很好受。
雖說跟他們並沒有骨肉之情,但…他們一家對他那麽照顧,將他當作親生兒子來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秦相,雖說我崔某平日裡縮頭烏龜當慣了,可你別忘了,我可還是很有血性的。”
開完玩笑之後,崔奉之語氣認真道:“派去的人記錄的情況終究很片面,我要親自去看看,才能拿定主意,解決問題,一直這麽耗著也不成。”
“那看來…你家的這喜酒我可有的等了。”秦豐陽緩和氣氛的說,同時,看著崔奉之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敬佩。
“喲呵?等?那天不請你,你不就不用等了麽!”
“你!”
夜裡,錦昭正準備溜出去的時候,經過崔氏夫婦的房間門口時,便聽到崔奉之一連咳嗽了好幾聲。
隨後又聽到鄭氏起身,在房間中走動的聲音。
點了一盞暗燈,隱隱能聽見鄭氏的聲音。
“來,起來把這藥喝了吧。”
崔奉之面色憔悴的起身,灌下了一碗湯藥。
“這老毛病真是害人,偏偏這個時候犯了,唉!”崔奉之歎了口氣道。
“原本還說茵茵的事情解決了,咱們也能喘一口氣,可這…皇上怎麽又把這事兒交給你了,省都離京城這麽遠,一路舟車勞頓,你這身子怎麽能受得了?”鄭氏抱怨道。
“皇上金口玉言,我們作為臣子的…當然得遵從,且…這水患…不是好治理的,朝中眾臣恐怕也不敢擔這個責。”
“要不我明天進宮去跟皇上親口說說吧,這偌大的朝廷,我便不信這差事還爛在你手上了不成。”鄭氏道。
“這事懸著呢,你去了估計也沒多大作用,罷了,這一遭過去,我便跟皇上提一提告病還鄉之事,不摻和他們那檔子事了。”
鄭氏:“你說這些有什麽用,眼下才是最關鍵的,要不…跟皇上說讓你病好了去也成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