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
旋塵真人並未被他激怒。話音落下,他便再次出劍,氣勢如雷!
謝長亭對師門內這位長老不甚了解,只知道他一心修道,極少出山。
這次前來,顯然不僅僅是為了殺一個時軼,又或是找尋自己屍體這麽簡單。
或許與吸引了明月山眾弟子的“機緣”也有關系。
他一面飛快地思索,一面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袍,想要趁亂上岸穿上。
雖說自己連本命劍都斷了,但此情此景下,不說能幫上時軼一把,若是能不給他拖後腿,便是好的了。
時軼同那上善門七人纏鬥在一處。說是七人,但主劍的只有旋塵一人。
旋塵真人當年獲此道號,便是因為一次仙門比劍上,一劍瞬出,竟揚起了千米之外山頭上的泥塵。
眼下他劍法如電,看準時軼閃轉時機,使出相同一劍,劍氣直奔時軼心口!
時軼像是看出對方殺意已決,也不再笑了。
他如法炮製,向一旁閃開。
誰料下一刻,劍意鋒芒一轉,又調轉了方向,再度向他心口刺來!
這便是旋塵真人的成名絕技之一,踏影劍。
時軼隻得再次閃開,劍意依然緊隨其後。另外六人見狀,互相使了個眼色,便齊齊合力,向他攻去!
“……”時軼忍無可忍,“喂!你這是哪兒學來的狗皮膏藥劍!真煩人。”
使出成名劍的旋塵:“……”
他冷笑道:“死到臨頭,還在嘴硬。”
“是麽。”
時軼原先還端正著臉色,這會忽又一笑。
他居然還有閑心撫了撫劍,道:“死到臨頭的恐怕是你。”
無極劍身一陣微動,接著,脫手而出,高懸於他頭頂。
七道劍光自七個方向攻來,卻不知被什麽東西擋住,一一偏了去,隻擦過他衣角。
“說真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回頭問問你們趙複長老,我平日裡同大家開玩笑,都是和和氣氣,不動真格的。”時軼立在劍陣中心,慢慢道。
他的目光自那七人臉上依次掃過,最後停在趙識君臉上,又彎了彎嘴角。
“你還想再來一次麽?”他忽然問。
趙識君瞳孔一緊:“什麽!”
緊接著,便見劍陣以時軼所站之處為中心,拔地而起!
他立刻高聲道:“諸位小心!此人又使那妖術了!”
一旁的旋塵真人卻不甚在意道:“雕蟲小技罷了。”
他再度舉劍,直朝這劍陣陣主所在之處,擲出劍去!
踏影劍意再出,無極便也自空中落下,兩柄長劍霎那間對在了一處。
對上合體期大能,時軼倒也不落下風,只是胸口的起伏要比先前明顯許多。
旋塵真人見狀,倒也並不惱怒。
他原先是望著時軼的,這會忽然目光一轉,朝一旁偏去。
落入了那蒸騰的霧氣之中。
時軼順著他視線看去。
他忽然心道一聲“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刻,踏影劍意一轉,直朝謝長亭所在的靈泉奔去!
旋塵真人修為已臻合體,早已人劍合一、劍隨心動。他只要心中輕輕一想,便能操縱他的劍意,輕而易舉抹殺那躲在靈泉之中的人。
聽說,那人似乎是時軼新結交的道侶,時軼對她百般愛惜,甚至為了她,出劍傷了明月山宗主親侄。
時軼心中一驚,立刻召無極去擋,卻聽得旋塵短促一笑。
“是了。”他冷冷道,“你的弱點果真藏在那霧氣之中。”
時軼咬了咬牙。
事已至此,他也不忘做戲做全套,高喊一聲:“夫人當心!”
與此同時,旋塵向趙識君使了個眼色。
趙識君立刻會意,從劍陣中抽身而出。這會劍陣中沒有了石門一戰中那道阻攔的古怪霧氣,順息之間,他已到了靈泉近處。
謝長亭此刻剛滿打滿算地在靈泉中泡了七天七夜,心口傷處完全愈合。衣袍剛披在身上,便見到熟悉的一柄長劍已遞到了近處。
他與這劍的主人曾朝夕相處過數年,一起習過劍、比過武,連對方的劍鋒下一刻要偏向何處,都是了如指掌。
此刻不需要手中持劍,也能輕而易舉地閃躲開來。
趙識君像是沒有想到對方兩手空空,竟然如此簡單地躲開了自己的攻擊,原地愣了愣。
但他並未多猶豫,便再度持劍攻來。
與此同時,時軼被旋塵真人等六人纏住,不得脫身。
他又叫了一聲:“夫人!”
這一句裡,聲音居然微微有些顫意。
謝長亭動作一頓。
自從他與此人相識,向來見到的都是此人遊刃有余的一面。
而從未聽他如此失態地說過一句話。
演得如此逼真,這下所有人都該信自己只是他道侶了吧。謝長亭想到。
趙識君的劍此時已攻至他面前。
謝長亭本想再度閃開,卻見劍尖一頓,接著,停在了一尺有余的地方。
他抬眼望去,只見趙識君定定看著自己雙眼,頓時倍感不妙。
果然,趙識君張了張口,神情有些怔然:“你……你是誰?”
趙識君一時間竟有些膽戰心驚。
他看向這面紗之上的一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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