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珩現下終於明白裴朔雪為何與青鸞玩得來了,兩人的發散思維簡直是往同一個方向跑的,尤其是在青鸞推測完之後,兩人都齊齊地轉過來,用一種“你好可憐,爹不疼娘還沒了”的目光盯著自己的時候,鳳珩隻覺背後發毛。
“他這樣的人,做出這樣的狠事,也不稀奇。”裴朔雪抓住一切機會,不遺余力地在口舌上表達他對玄帝的嫌惡,“我聽蝶妖說,那隻鸞鳥尾巴上有一撮白毛。”
青鸞眼中的亮光陡然黯淡了些,握著裴朔雪的手也松了。
“哼,一瞧就不是什麽好鳥,哪隻純血的鳥會是這樣的雜毛,玄帝也真是不挑……”裴朔雪自顧自地連那個鸞鳥一起鄙夷,沒看見青鸞的唇竟有些許顫抖。
“確定是白毛?”
“對啊!”
“尾巴上的?”
“是啊!”
鳳珩感受到一點奇怪的氛圍在他們之間漫開,下一秒便看到青鸞微微抬起身子,抖出了他蒲扇一般的漂亮尾巴——像是雨後初晴山間的淡青色,一點一點地暈開在青鸞的長尾上,顏色清麗地想讓上手撫摸把玩。
裴朔雪不明所以地看著青鸞忽然變了些本相出來,茫然道:“幹嘛……”
下一刻,青鸞把自己的尾巴攤開亮在了裴朔雪的眼前,蔓延著的淡青在尾巴尖上化為一撮白色,正立在青鸞最長那根尾羽的尖尖上……
裴朔雪深吸了一口氣:“你這個……”
青鸞知道他要問什麽,率先開口堵住了他的話,“只有我一隻鸞鳥,尾巴上有白毛。”
青鸞清麗的面龐竟隱隱生出幾分氣急的猙獰模樣來,他咬牙道:“我一定要抓出來到底是誰說……”
“所以,你是鳳珩的母君?”裴朔雪腦中空白了幾秒,喃喃地問出這句話。
青鸞的尾巴毛抖了一下,整個人像是被“母君”兩個字劈了一般。
“其實……”裴朔雪看了一眼同樣震驚的鳳珩,咽了一口口水,道:“其實……仔細看看,他與你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青鸞額上的青筋歡快地跳了兩下,恨恨道:“我是男的……沒化形之前也是公的……”
“我知道……”裴朔雪舔了下唇,還在努力地找一個合理的解釋,“但是成了神了,什麽都有可能對吧……萬一他真的是你的骨肉……”
“怎麽會有這種可能!”青鸞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你同我說過,你爬過玄帝的床。”裴朔雪認真地看著他。
“我是說過,可我也說過,我沒成功。”青鸞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鳳珩是玄帝的血脈對吧?”
“對。”
“他是一隻鳥對吧?”
“對。”
“玄帝是半人半蛇,除了他的母君是隻鳥,不然為什麽鳳珩會是一隻鳥!”裴朔雪果斷地大膽推測。
“他確實是一隻鳥,也確實是玄帝的血脈,他的母君也八成是一隻鳥,但是那隻鳥不會是我這隻尾巴上有白毛的、被稱為昆侖聖子的鸞鳥!”青鸞連珠炮似地說出反駁的話。
裴朔雪默了兩秒,“你還聖嗎?”
青鸞啞口無言。
屋中一時寂靜。
“叫母君吧……”裴朔雪面露不忍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對著鳳珩道,“雖然你爹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你娘還是可以的,除了不著調一些,樣樣都好,以後昆侖山便是你的第二個家……”
“就算!”青鸞一聲喝,打斷了裴朔雪的話後,噎了一下,才做最後的掙扎,大聲道:“我脫光了去爬了玄帝的床,和他睡在一起,恩愛一。夜,生了一個孩子,也不會是他!”
青鸞拉過鳳珩的手往裴朔雪手中塞,終於找到了可以立足的反駁點:“你看他的修為,一看就是在我爬玄帝床之前生的!”
裴朔雪順勢探了一下,“咦”了一聲,短暫地信了幾秒,然後狐疑地看著青鸞道:“除了那次,你有沒有爬過……”
“我沒……”
“轟隆”一聲驚雷,在他們頭頂炸響,黑色的閃電遊曳在窗外——這是對他們不敬玄帝的警告。
可裴朔雪卻把鳳珩的手塞回了青鸞的手裡,道:“他打了一聲雷,他承認了。”
青鸞握著鳳珩的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辯駁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的。
“你和玄帝有了個孩子。”裴朔雪也五味雜陳,一時不知道是該祝賀他還是該唾棄他。
“誰的孩子?”一個陰沉的聲音忽地響起。
青鸞抖了一下身子,像是被燙到似的忙松開了鳳珩的手,得到自由的鳳珩往邊上挪了挪,露出席潮生一張含著怒色的臉來。
“你和玄帝有過……”席潮生死死地盯著青鸞,咬緊牙關道。
鳳珩感受到席潮生身上散發出來的巨大殺氣,側身把裴朔雪擋在了身後。
“沒……”青鸞話音未落,天空中又炸了兩聲雷響,不偏不倚地打斷了他的話,倒像是他和玄帝的遙遙應和。
席潮生眸色更深,血紋在臉上若隱若現,像是青鸞再說出什麽不中聽的話,他便會活活吃了他。
作者有話說:
裴裴:青鸞如果是他母君,那我不也得喊青鸞……
青鸞:我沒睡成我沒睡成!
席潮生(幽怨):你剛說了,你睡了
鳳珩(望天)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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