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縱容了我。”趙珩眸光微閃,逼問道:“為什麽?你若是想要反抗輕而易舉,怎麽會那麽輕易地委身於我?”
“臣說了,那只是意外。”裴朔雪想起那晚趙珩的強勢,隱隱約約記得自己還被弄得受不住哭了,頓時覺得羞惱萬分,話裡也帶了些刺:“而且殿下那晚的樣子,瞧著也不是我這麽一個身量的人能反抗的。”
“你明明最清楚什麽樣子能逼我就范,那晚只要你有一點傷害自己的舉動,我都不可能再動你,可你卻沒有反抗,為什麽?”趙珩望進他清淺的琥珀色瞳孔,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一點不舍和愛意,“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哪怕只是一點?”
裴朔雪僵了一下,忽地綻開一個淺笑,“殿下真是多慮,若如此就算得上是有情分,在下也曾在東宮待過一。夜,殿下怎麽就知道那晚沒發生過什麽?”
饒是早就知道趙璜並未和他有過什麽首尾,可親耳聽見裴朔雪主動和趙璜牽扯上關系,趙珩還是心中一澀,不由地收緊掐住裴朔雪的手,瞬時,裴朔雪的下巴印上紅痕。
“若是他真的動了你,你覺得我還會放他好好地回胥陽?”趙珩壓抑著情緒,聲音微啞道:“趙璜再無回到平都的可能,說來我還要感謝師尊,要不是師尊當年在平都對其余皇子打壓,讓他們接連去了封地,如今都中的局面也不會於我如此有利。”
“可殿下也知道太子對我的心思,這份心思讓殿下如鯁在喉,不是嗎?”裴朔雪被掐得紅了眼,仍舊倔強地抬眼看著他,“這樣的心情殿下知道得最為清楚,當親眼瞧著臣從殿下的府中出來的時候,殿下覺得太子會怎麽想?”
趙珩的眸中染上了一絲不可置信。
“太子為人純良,又帶著些金闕玉樓中養出的不諳世事,若不是殿下逼他這一把,或許他還真下不了狠心對殿下、對岑家下手。”裴朔雪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殿下如此聰慧,這點難道看不出嗎?殿下不是想知道臣為什麽沒有推拒嗎?因為殿下就是我為太子準備的磨刀石,殿下對臣的執念越深,太子對殿下的恨意便更深,如此臣這個謀士才能在其中攪弄風雲,為太子博得一番天地……咳……”
裴朔雪話還沒說完就被趙珩狠狠地推了一把,倒在床榻上,他正要爬起來,便見趙珩惡狠狠地扯了外袍欺身上來,跪著壓在裴朔雪的身上,讓他不得動彈。
趙珩的重量壓在裴朔雪的身上,壓得他昏沉的腦袋愈發氣血上湧,他猛烈地咳嗽著,將兩頰都咳得通紅,逼出些病態的血色來。
他狠狠地瞪著趙珩,眼中全是不屈和抵抗。
趙珩恨極了他這般模樣,好似無論自己做什麽,都只能遠遠地瞧一眼這人的背影,永遠都觸不到那片衣角,也永遠都不能在他眼中看到柔和和溫順。
他一把扯住裴朔雪的頭髮,逼他揚起頭顱,低頭吻了上去,用一種近乎嘶咬的方式發泄著心中的怒氣。
裴朔雪抵緊唇舌不肯他更進一步,卻使趙珩心中的暴戾因子愈發狂漲,他轉而掐住裴朔雪脖子,裴朔雪悶哼了一聲,在近乎窒息的壓迫下微微張開唇,趙珩立時探了進去,攪弄出透明
的銀絲。
裴朔雪眼角淚光一閃,被吻得逼出一滴淚來。
唇舌都被碾壓得痛麻,趙珩卻還沒有半分要放過他的意思,裴朔雪只能艱難地在喘息之中掙得一點空氣,淚眼朦朧中隻瞧見暈開的燭光影子,影影綽綽地在眼角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趙珩才喘息著放開他,裴朔雪觸到空氣的一瞬立時大口呼吸起來,趙珩瞧著他露出的一截紅舌,眸色陡然深沉,一時情動,卻只是克制著貼著裴朔雪揚起的頸子,在上頭留下一串濕潤而繾綣的吻。
“那現在,你為什麽不推開我呢?”趙珩埋首在他肩窩處,悶聲道:“現在太子已經全無勢力,我也不是你口中的‘磨刀石’了,為什麽沒有咬我?為什麽沒有推開我?”
裴朔雪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緩,瀲灩的眸子無神地瞧著明明滅滅的燭火,明明是一副纏。綿之後愈發惹人憐愛的模樣,口中吐出的字眼卻冰冷讓人窒息。
“為了求殿下,讓太子活下去啊。”
裴朔雪似歎非歎的一聲落在了趙珩的心口,他猛地收緊雙臂,將裴朔雪摟得更緊。
半晌,趙珩軟了聲調,話中竟帶了一絲懇求:“師尊,是我還不夠乖嗎?在蜀州的時候,師尊想要什麽我都想給師尊尋來,可還是覺得不夠,恨不得將所有的好東西都捧給師尊,到了平都之後,我有能力給師尊想要的一切,什麽奇珍異寶,什麽時新吃食,我都能為師尊尋來,為什麽師尊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呢?”
“師尊你說過,你想成為帝師。而現在你也當清楚,那個位置最後一定是我的,趙璜能給師尊的尊榮,我都能給師尊,師尊給我做帝師好不好?”
趙珩的氣息撲在裴朔雪的耳際,幾乎要將他的耳垂熱化,心神竟真的恍惚了一下,差點就出聲縱了他。
這般的感覺奇異又陌生,裴朔雪一時竟不知該怎麽去剖析這份湧上心頭的煩亂。
半晌,裴朔雪木然道:“忠臣不侍二主,臣隻做一人之師。”
“可是是你親口要我叫你‘師尊’的!“趙珩吼道:“明明是我先的,明明你說過不會再丟下我,為什麽我苦苦追求的,趙璜他什麽都不做卻能得到!為什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