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周謝蘊”的名字,容潮心下一沉。
容潮道:“查出走水原因了嗎?”
廖看道:“還未查清。”
九重天可掌人鬼生生世世輪回,但仙神妖魔的命運——幸、災、樂、禍,卻皆不受其掌控。
念及此,廖看猜測道:“有可能是學子所為,步入修道界的修道者們本質上也是妖,他們做什麽事也是無法被九重天事先預知的。”
容潮笑道:“仙神也可做此事,看來你也有嫌疑?”
廖看一聽連忙後悔不迭,急忙解釋道:“小仙與三宮主回到三溪宮後不久,便被三宮主派去教院,幫容敏仙君整理今日學子們的考卷,戌時四刻至亥時二刻皆有容敏仙君在旁,容敏仙君可作證!小仙可沒有時機啊!”
容潮斂了斂目光。
戌時四刻至亥時四刻他與太叔奕在碧落林,亥時沁園宵禁,亥時二刻有學子發現走水,四刻方才澆滅大火。
今日上午九溪宮剛下過大雨,又不是天干物燥的日子,好端端怎麽會走水?廖看懷疑是有人刻意為之容潮倒是可以理解。
三人先後進入三院內,容花與容璃剛好從七齋出來,容璃原定的徒兒今夜出事,容璃瞥見容潮後臉色立馬又難看了幾分。
容潮及近容花身前,撲面而來的濃烈花香味兒令容潮無奈歎了口氣,容潮左右看了看,道:“如何?”
容花瞥了容潮一眼,抿起紅唇,隨後看向一旁地上的水漬,道:“事發時,多名學子皆外出未歸,故而僅有一名學子死亡,兩名學子受傷。屍體已經送往冰閣暫存,受傷的學子已經送去容敏那兒療傷了。這裡我與容璃已經做過處理及後續安排,我待會兒會去見師尊上稟今夜沁園走水一事。”
說著容花抬眸看向容潮,劍眉輕揚,道:“你可要一起去見師尊?”
容潮聞聲垂下眼睫,片刻後道:“我再在此看看。”
容花想起容潮小時候最是怕黑,晚間視力又差,輕蹙眉頭,道:“明日再來看不遲。”
說罷不容容潮再言,對恆遠等人道:“今夜暫且如此。”
容璃聲音有些低沉對容花道了告別便回了八溪宮。
容花對容璃的作揖微微頷首,隨後與容潮、恆遠等也相繼離開沁園。
容潮與容花同路,二人出了沁園,清輝被烏雲遮蓋,容花見四周一片黑暗,蹙眉無聲施了靈力,回宮的路上燃起兩排明燈。
燭光搖搖晃晃,如是暗河中迷茫漂浮著不知去向的小舟。
容潮看著身側路過的一盞又一盞燭火,若有所思。
良久,容潮開口問道:“你與太叔奕認識?”
容花聞聲神色微變,未曾想他會突然提起太叔奕,少頃道:“見過兩次。”
容潮見他神情閃爍沒有要細說的意思,覺得奇怪,想必他再追問,容花也定然不肯多說,他便也沒有再繼續問關於他為太叔奕引薦一事。
一路上,容潮與容花又聊了幾句關於成神三劫的渡劫事宜。
臨了,容花將容潮送到六溪宮路口,容潮簡單道了別,準備回宮睡覺,誰知容花卻忽然開了口道:“聽說你想收太叔奕為徒?”
容潮略一遲鈍,道:“……是、也不是。”
容花輕笑,看著他。
容潮歎了口氣,道:“三年前,在柴桑山,元姀找到我說如果我收太叔奕為徒,她可將兩千年前那段時間的命格簿給我。我此前就是為了它才去命格府想要偷看那一冊的命格簿,不料那日天帝好端端的與水神吵架突然回到命格府。”
那段時間他偶然聽到一些九重天與魔族的八卦,說是鳳旻曾經派過神女喬湘前往魔界,欲用美人計從前任魔帝朝泓口中套取有關魔界的秘辛,容潮於是便想去命格府查看這位喬湘的有關記錄。
命格府由於資料極為重要,向來由天帝與命格神君容胤等上神共掌,各負責相應事宜。他師兄因其君子之德六界皆知,故而深得鳳旻等一眾仙神信任,數千年前便負責掌命格簿與渡劫冊。
容花知道容潮因此事辭去布夢神君一職,卻不知元姀借此事讓他收太叔奕為徒。
容花道:“喬湘那事你還在關注?”
容潮道:“那倒沒有,本就是一時好奇。”
容花想起容潮與現任魔帝朝穆間的傳聞,淡淡道:“你不是認識朝穆?直接問他不是更清楚。”
容潮聞言連忙搖頭,這不是戳人家舊傷口?
容潮道:“……還是算了,我和朝穆也不是那麽熟。我現在對那八卦也不是很感興趣了。”
容潮繼續道:“我在柴桑山見太叔奕確實有修仙成神天賦,而且長得也挺……好看,加上那段時間也確實想得到那冊命格簿,於是就問了他幾次是否願意做我的徒兒。”
容花道:“他不願意?”
容潮無奈點頭:“誰知道他現在來了學無涯……我真是希望……這些事都沒發生過。”太丟人了……人生第一次這般慘敗被拒。
若非身邊的是容花,容潮也不會再說起此事。
身旁的容花聽完來龍去脈明目張膽的笑他。
容潮:……現在我後悔和你說了。
少頃,容花目光若有所思道:“太叔奕如今來九溪宮也不怕你借故為難他。”畢竟外界傳聞的容潮可是心腸歹毒、有仇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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