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遠便是曾被四宮主容胤施救過,入宮的時間比容潮還早些。容胤因為任職命格神君不常在宮內,九溪宮有關大小事務便由恆遠告知容胤,聽其吩咐並執行。
恆遠來到容潮近處旋即欠身行禮,笑道:“六宮主這兩日連來,下頭的學子們一看見你脊背都挺直不少,比試的學子都比原先多了幾倍精神。估計您再來幾日,便要有學子想要投訴您禍亂他們的信心。”
容潮三年不回宮,一回宮竟接連數日來比練場觀看學子比試,實在是怪哉!
容潮聽出恆遠話中有話,頷首輕笑,目光落到下面一名不驕不躁、風度翩翩的學子身上,道:“他就是徐來?”
恆遠順著容潮所示意看去,點了點頭道:“是。五宮主已經選定他為其徒兒。”
日前,除去已收太子殿下為徒的四宮主容胤上神與對外宣稱閉關實則外出刷劫的六宮主容潮上神,五宮主容花仙君、七宮主容淵上神與八宮主容璃上神都已在本屆學子中挑選一名徒兒,分別名為徐來、莊以以及周謝蘊。
廣場上,對面的胖小子根本不是清俊的少年對手,不一會兒便落得下風,徐來點到為止,雙方各鞠一躬,下頭的監察小仙隨後高聲道:“徐來勝!”
少頃,清瘦孤落的太叔奕與一名略黑的少年上場,對立兩側。
容潮眯了眯眼。
比練場比試開始。
略黑的少年滿是敵意,出手接連幾招都是狠絕的招式,太叔奕似乎事先沒有預想對方會出狠招,這幾招躲避的有些費力。好在他反應極快,動作靈敏,片刻後他已反退為進,隨後一個移形換影利落地將對方置於劍下。
劍指要害劍也停。
對面的容淵、容璃與余下幾位仙君皆已紛紛起身,見太叔奕點到為止這才取消了原本意欲出手的打算。
這一場比試,開始時略黑的少年便來勢洶洶,似不懷好意,只是他未曾想到太叔奕修為靈術及劍術都這般出色,雙方比試的招式使用的力度都有些太過,開始與結束都來的太快,看得四下眾人都吸了口氣。
片刻後傳來監察小仙的高聲:
“太叔奕勝!”
容潮聞聲收回目光,起身落地,走至一旁的雅座。
日前,他在茶館聽到八卦說太叔奕來了九溪宮做學子,容潮還懷著一分這是假的幻想。
雖然說鳳雩拜入九溪宮容胤門下,可容潮卻並不太信太叔奕會因嫉妒“哥哥”而來。
容潮尚弄不明白太叔奕來此的目的為何。
恆遠上前為其斟了一杯茶。
恆遠看著容潮淡然的飲下清茶,道:“六宮主認識這位學子?”
容潮輕聲“嗯”了聲。
恆遠道:“他確實不錯,靈術天賦應該是這一批學子中最好的,與剛剛那位徐來應該都是前三名穩進的,只是他身份有些特別。六宮主是如何認識太叔奕的?”
容潮聞聲余光瞥見樓梯口走上來一名仙君,並未避及對方,道:“三年前柴桑山的修道者靈術大會,他是第一名。”
修道界每隔五年舉辦一次修道者靈術大會,專為步入修道界而尚未渡完七劫者所設,四海八荒各門各派輪流申請舉辦,為了彰顯自身地位、名氣也為了了解對家實力,修道界對此都很是重視,派出弟子積極參與。此外,還有極為重要的一點——對於那些在此比試中突出卻無門無派者,各門各派也可見機收入其下。
三年前,九溪宮是容潮攜太伏長徒容璃仙君、太和三徒容敏仙君帶領韶叡及上一屆十四名學子去比試。
恆遠了然,道:“原來如此。”三年前太叔奕初露頭角一事他此前也有所耳聞。
容潮心中煩悶,道:“容花他們就沒有一人提出想要收他為徒?”畢竟他的天賦一試便知,在這一眾之中是絕對出眾。
恆遠搖了搖頭,道:“徐來本是九尾狐,出自塗山,與五宮主雖不同宗也是同類,五宮主早前便已有意於收他為徒。至於七宮主與八宮主……可能是顧忌太叔奕的身份。”恆遠說的比較委婉,如今天后厭惡水神,六界皆知。
水神之子,自然要避之不及。
恆遠此前便聽過傳聞——當今九重天的天帝陛下數千年前便與如今的天后結為連理,可天后遲遲無所出。天后善妒,帝宮凡有所出,必意外夭折。
兩百年前,天后誕下一子,取名為鳳雩。
此後為奪太子之位,天后更是囂張跋扈,變本加厲,所有女神亦或是仙女與天帝接觸稍微兒親近便被其除之。數百年來,天帝僅有一個兒子即天后獨子——鳳雩。
容潮也不知自己為何聞言竟會偷偷舒了口氣。
說話間,廖看捧著書冊及近。
廖看並非九溪宮宮內弟子,與恆遠相似,如今於三溪宮做管事小仙。他入九溪宮比容潮遲了一百余年,但也十分熟悉容潮。
三千年前,太皞帝君收了第二位弟子容花為徒後,便表示此生不再收徒,誰曾想千年後,帝君破了玉言。
兩千年前,青帝太皞在天外村中發現了年僅七歲的容潮,那時本名“秦兮”的容潮孤身一人在街上乞討,太皞見其雙眸明亮、神色堅毅,實乃天賦異稟故而將其帶回九溪宮。原本拒絕再收徒的太皞決定收其為關門弟子,且是九溪宮有史以來第一位凡人弟子,並賜名“容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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