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花聞聲隨即明白——日前,是他為太叔奕引薦入的九溪宮。
容花目光微沉,道:“百年前,朝姒將一隻朱厭引入魔界,我追至魔界收服朱厭時受了傷,他幫了我一次。”不過,那時,他並不知道那名有些陰沉的少年便是太叔奕,而那時太叔奕也從未與他說過一句話。
容花沒有詳細說這其中細節,容胤也沒有再追問他,隻道:“所以,你為他引薦時,已經知曉他與魔界有瓜葛?”
容花沉聲道:“是。”
此事有違宮規,容花道:“我會自領宮罰。”
容胤聞聲沒有開口。
大溪宮,靜心殿。
銅香爐內沉香靜燃,蓮花燈台燭火微晃。
青帝及其兩位師弟盤膝靜坐,大溪宮掌事雲和仙君恭謹立於太皞下方。
殿中太叔奕立於容潮身側,見容潮略施一禮,方淡漠欠身行了一禮。
容潮雖然與師尊並不親近,但收太叔奕為徒,他卻是極為重視,縱使太叔奕並不在意,但該有的禮節容潮卻不想錯過任何一處,他人徒兒有的他的徒兒自然要有,他人徒兒沒有的他的徒兒也要有。
太皞除去帝君的身份也是九溪宮掌門,更是容潮的師父,無論如何他都是要帶太叔奕以他徒兒的身份來見師尊,並非是為了獲得他的許可,而是為了以示對師尊與太叔奕的尊重。
容潮微微一笑,喊了聲“師尊,二師叔,小師叔”。
太和眉峰攏起,難得的不黑著臉,太伏安詳一笑,示意其不必多禮。
容潮帶太叔奕來此拜見,三位長輩自然都已經猜測原因。
太皞聞聲示意二人落座,望向太叔奕道:“阿潮既然已收你為徒,那你自是九溪宮弟子,再不論從前如何。”
太叔奕聞聲目光微動,垂眸行禮。
容潮對於師尊開口便直接接受太叔奕並無太多意外,自他遇見師尊後,他的所作所為,師尊皆一一默許。
太伏笑道:“明日便是徐來與莊以的拜師禮,阿潮看來是算準了日子回來的。”
太皞吩咐雲和道:“你去安排一下,太叔奕明日於青雲殿行拜師禮。”
雲和躬身,溫和笑道:“雲和這就去。”說罷朝眾人行了一禮,退出殿內。
太皞道:“容花與容淵先前便已定下收徐來與莊以為徒,他們是同日定下,將來莊以自是要喊一聲徐來師兄,如今你入宮要比他們二位遲,明日過後便喊他們二位一聲師兄吧。”
太叔奕聞聲道:“弟子明白。”聲音清冷,聽不出任何情緒。
容潮聞言抿唇一笑。
沉默半晌的太和冷聲教誨道:“你既然決定拜入九溪宮,今後便需謹遵九溪宮宮規。”
容潮看著二師叔板著臉,心性一如既往的冷傲,憋著笑意。
太叔奕微微垂首。
太伏搖了搖頭,對於師兄的臭脾氣早已習慣。
太皞道:“我們這兒沒有什麽事,你們若是也無事便可離去。”
容潮聞聲沒有再多留,隨後攜太叔奕起身作揖告退。
出了殿門,圓月高懸,清冷的月光照亮了石板路。
容潮伸出手,似是這樣他便可以感受到月光的溫度。
容潮直至此刻每每想起太叔奕答應做他的徒兒,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太叔奕目光中帶著柔色看著身前人梨渦顯現。
數百年來,他總覺得他來到六界是為了追尋什麽,故而一直不肯離去,縱使受再多非議與打擊。如今,他雖然清楚他丟失的仍舊尚未找回,但他也堅信眼前人便是他來此所要追尋的。
次日,六月十六,雲淡風輕,九溪宮上下靜肅中透著喜慶。
辰時過半,學無涯學子已位列整齊於青雲殿殿下,各宮掌事仙神也早已待立於殿中。
掌門及其兩位師弟,門下十位徒兒皆著淡青色水墨長衣宮服立於宮殿之上,鳳雩太子殿下跟在容胤身側,一同觀禮。
徐來、莊以與太叔奕著宮內弟子服飾向其師父行三跪叩首之禮。
按照慣例,拜入九溪宮宮內弟子皆會賜其宮內名。
容花與容淵早已為其徒兒想好字,徐來——韶劍,莊以——韶晟。
輪到容潮時,容潮卻是有些苦惱。
容潮自從魔界出來,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可至今沒有想出一個足以代表他徒兒的好的字。
容潮問道:“太叔奕,你有想要的字嗎?”
聞言太叔奕也陷入了沉默。
見狀,容潮沉吟道:“不如這樣吧,我們繼續想著,若是想好了再取名也不遲。”
太皞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可。”
容潮不忍心讓太叔奕多跪須臾,隨後走上前扶起他。
九溪宮拜師禮莊重卻並不繁複,禮成之後,再行向各位長輩行禮,隨後再受宮外弟子之禮即可。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卻成了弟子門一生千萬年歲月之中最為難忘的場景。
拜師禮這日傍晚,六溪宮裡,容潮找來一只花盆,在花盆裡種下一顆曇華種子。
曇華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開花。
容潮笑著道:“曇華彈指即謝,刹那芳華。三千年後,我們可以一起看花開花落。”
太叔奕道:“好。”
第40章
修仙成神者除去渡劫的時間,大多時間都是在閉關修煉之中渡過,集中精神修煉,提升修為靈力是修道者成功渡劫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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