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雖然遮去容貌,可他們的劍術容潮卻是識得,蓬萊閣的招式,但是起承轉合間並不見修為靈力多深,容潮估摸著是這次來參與比試的弟子。
昨日太叔奕的對手便是蓬萊閣的一位弟子,若他算得不錯,今日太叔奕對陣的是蓬萊閣另一位的弟子。
打不過便想要出陰招。
容潮拈起五道靈力便朝黑衣人打去,不過瞬間,五人膝蓋齊齊打彎,撲通一聲全部朝太叔奕或跪下或趴倒,其中兩人連忙持劍搗地借力穩住自身,試圖起來。
領頭人忍著痛,朝四周怒喝道:“誰!”
容潮雙手負於身後,慢悠悠地走了出來,頷首淡淡道:“你老祖宗。”
這些宵小之徒應該都是蓬萊閣的小輩弟子,在修道界裡,按輩分,也確實該喊容潮一聲“老祖宗”。但他們自然是不服氣。
蒙面人看清來人,瞬間變了臉色,掙扎著想要逃離此處。容潮見狀又拈起五道靈力,將他們一通束縛。蒙面人紛紛慌了。
容潮懶洋洋睥睨著這些蓬萊閣弟子,道:“今日你們誰有比試?”
五人相互看看都不說話,旋即五人都感受到身上的靈力束縛的更加緊了,四肢傳來脹痛,越來越強烈!
一人忍不住求饒道:“他們三個、他們三個都有比試!小妖只是聽他們吩咐行事,少君饒命!”
另一人也附和道:“對!他們三個有比試!少君饒命!少君饒命!”
領頭人忍不住回頭對兩人破口大罵。
容潮望向太叔奕,笑吟吟道:“阿奕,受了幾處傷?”
太叔奕:……
太叔奕微冷的目光看向容潮,不知他何意。
容潮走到他身前,數了下,手臂、腰間共有三處傷口。
容潮回眸道:“三處,那你們就十倍奉還,每人三十處好嘍。不然待會兒比試對對手而言豈不是不公平。”
聞聲,伏地跪拜的五人驚魂失色、慌慌張張恍恍惚惚連聲祈求。
容潮卻是恍若無聞,揮袖,數道靈力掀起一片榆樹葉,刹那間劃過三人,每人身上不多不少,皆是留下三十道傷。
三人頓時慘叫聲連連。
容潮又淡淡道:“誰傷了他?”
聞聲又有兩人帶著哭腔連聲道:“是他!”
先前那兩人也連忙道補充道:“是他!”
四人都指向領頭。
領頭那位怒不可遏,滿頭大汗,卻又不敢發作。
容潮輕抬指尖,一陣風刮過,帶起一片榆樹葉,頃刻間劃破那人余下完好的肌膚,殷紅的鮮血悄然無聲滲出,一片接一片。
少頃,容潮冷聲道:“滾。”
容潮自始至終沒有摘下他們的面紗,五人自知這事他們理虧,鬧大了吃虧的必定是自己,聞聲,四人奮力起身,連滾帶爬拉著領頭那位離開。
容潮回眸去看太叔奕傷勢,太叔奕漆黑雙眸目光微動,抗拒了下容潮的靠近,奈何容潮堅持,他倒未堅持拒絕。
容潮用靈力給他療完傷,貼近他,仰頭看著他,梨渦淺現,道:“你打算怎麽報答我呢?”他刻意將語調放的慢悠悠的。
太叔奕劍眉輕蹙,抿了下唇。
容潮感受到他淺淡的呼吸,似乎真的在考慮如何“報恩”,抿唇忍笑,沒有再調戲他,與他拉開了距離。
接下來幾日,容潮日日出現在太叔奕身側,太叔奕的比試表現令他頗感意外,他越發覺得自己是真的想要收他為徒了,他知道六界百年來都不容他,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看見他。
而容璃、容敏每日幾乎看不見容潮的身影。
容潮也不得不承認,他從未如此對誰這般主動,為太叔奕買零食、替他出頭懟輕視他之人、堅持厚著臉皮待在他身邊……
可太叔奕始終帶著疏離,不願他人走入他的地界。
漸漸地,容潮發現自己好像對他有了一種說不清的感覺,他此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容潮不喜歡這種感覺對他的束縛。他抬眸看見桌邊放著容敏送來進入前八名的比試名單:
韶叡
墨馮歆
太叔奕
懷璧
……
他決定最後一次詢問他是否願意做他的徒兒。
容潮拿上手邊的藥瓶,走出門去。
連日來,太叔奕已習慣容潮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邊。
太叔奕坐在窗下書案前看書時,容潮走了進來。太叔奕察覺到他的靈息,又黑又密的纖長睫毛微微閃動了下,他沒有回眸,目光依舊落在古籍上,可心思卻有些走神。
太叔奕發現容潮今日一改往昔的作風,十分安靜地從正門進來,進屋後也並沒有主動打擾他,就那麽坐在不遠處。
半晌,太叔奕將尚未看完的書籍合上,起身來到桌邊,假裝渴了為自己倒茶。
容潮抬眸,起身看向他,問道:“你還是不願意做我的徒兒,對嗎?”
這一次他沒有盈盈笑意的隨意,而是認真地口吻。
太叔奕沒有吱聲。
他是心動的。
可他如今受控於魔界,他不知道他有沒有資格……他不想讓他為此受到牽連,因他而遭受非議。
容潮沒有再等他開口,生怕再聽到一次他的“不願意”。
容潮隨後起了身,將手中藥瓶留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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