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璐恍然道:“今早發現的那具新屍體是不是說明昨夜的怪物已經逃走,接下來,我們只要找到它,除之即可?”
荀才點點頭,表示認可,余下幾位也表示認同。眾人舒了口氣,沒先前那麽無措了。
容潮一路聽過來,末了笑了笑,輕聲對太叔奕道:“同道中人這般和諧,這劫倒是罕見。” 雖說他們之間本質上並無競爭,可每一劫同道人卻十分默契皆將彼此當做競爭對手,往往並不相互透露各自信息,以免對方獲得優勢。
太叔奕道:“小心些。”
容潮道:“嗯。”
眾人討論間,看見容潮與太叔奕二人相伴而來。
太叔奕的容顏使其無論身在何處總是極具吸引力,眾人心中對其皆不自的生了幾分好感,加上昨夜是他及時出手擊退了那怪物,那琵琶聲他們猶記在耳,眾人對其靈力修為的高深身懷欽佩,但他身上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屏障,將除了尤見憐之外的他們都隔絕在遠處,無法靠近。
至於這位尤見憐,他雖然總是帶著笑意,看著和善可人,可看到那笑意卻令人莫名骨生寒意。
華承訝異道:“你們不洗鴛……沐浴了?”
“不急。”容潮找了個空曠地坐了下來,太叔奕在其身側一同坐下。
容潮看向華承與鬱天,盈盈笑著問道:“你們昨夜落水時可看清那水中情況?”
鬱天為難道:“咳……當時有些慌亂,沒太注意附近的情況。”
華承看著容潮盈盈的笑意,隻覺得背後冷颼颼,您能別對我笑嗎?!
鬱天尷尬道:“……沒有看清。”
在容潮預料之中,很少有人能在那般慌亂的生死之間已經保持冷靜細致觀察周圍的情況,能夠自救已經很不錯了。
眾人沉默間,荀才突然看向容潮與太叔奕,道:“不知二位公子此劫是第幾劫?”
一直以來都在容潮與太叔奕在獲得他們獲取的信息,而他們對卻對這二人一無所知,這很難讓人心安。
容潮並未隱瞞,直言道:“第七劫。”
聞言,眾人大驚,一時間竟無人在意到容潮的回答是隻指他一人的情況,而默認太叔奕也是第七劫。
容潮雖然還未來得及問太叔奕的情況,但他向來沉默寡言,容潮回答,眾人便會很容易陷入他已經替太叔奕回答了的錯覺中。
眾人的驚訝再正常不過,原本他們得到的信息是此劫最高渡劫者是第六劫,自然將此劫當做第六劫的難度來準備,可突然間他們得知這劫中還有第七劫渡劫者,那麽此劫的難度必定以第七劫為基準,要比他們預想的難度高的多!
這其實也是九重天對他們的一種心理考驗。
容潮看著眾人驚魂未定,決定再免費送給他們一個信息,淡然道:“這怪物善設幻境以獲取獵物的靈丹,提升自我修為。剛剛我在岸邊便不小心入了幻境,幸好及時識破。”剛剛走來的路上,他已經將此事隱去具體內容告訴了太叔奕,叮囑其小心。
景璐困惑道:“幻境?”
容潮道:“獵物往往在不經意間入幻境,一旦在幻境中中招,獵物便會將其收為囊中之物。”他剛剛不過看了片刻水面,竟然便中了招,而太叔奕在岸邊看了那麽久,也無礙,想來是昨夜那怪物對太叔奕的靈力產生了陰影,不敢惹他隻好繼續欺負自己。
鬱天沉聲道:“看來那怪物又回來了,並且就在這附近,極有可能在那泉水中。”
華承恍然:“怪不得你們不洗鴛鴦浴了!”
聞言眾人吃驚地看向容潮與太叔奕:……
容潮:……
太叔奕:……
當眾人陷入沉思中時,容潮卻注意到了這期間一直未曾開口的蘇浚,這廝坐在容潮右側,對容潮的目光恍若不知,慢悠悠地拿出了一本書籍,唇角勾著笑意開始來來回回翻看。
那紅底黑字的封面容潮最是熟悉不過——《娛樂鳥》,妖界烏鴉族族長烏青玄約四千年前創辦,專錄六界高層名人逸聞趣事的八卦書,半月一刊。
《娛樂鳥》初辦之際還是小范圍流傳,後來一炮而紅六界皆知還是因為容潮飛升一事,此後容潮活著的一千九百余年,有他的八卦那一刊必定售罄。
彼時,容潮以凡人之軀百歲成神,成為九重天最為年輕的上神,六界皆知,震驚之余滿是讚賞。不久後,幾位天尊一致認定其是未來“救世主”,其師尊太皞帝君也許其九溪宮未來掌門一諾,一時間宮外人皆尊稱一聲“少君”,時六界驚歎!入宮最遲,卻最先飛升成神,一朝入職九重天,一時間淪為仙神人鬼四界美談。
那時九重天對人間的約束尚不多,修仙成神一事並未對凡人避諱,因而人間對容潮飛升上神入職九重天、身為六界“救世主”一事家喻戶曉,皆為身為容潮同類而深感自豪,視其為人間的驕傲,為其修築廟宇日日燒香供奉,好友恭祝新婚夫婦都是祝對方日後生下位小“容潮”。
可是後來,有一期《娛樂鳥》爆料容潮的上神乃是其投機取巧而來,短時間內傳揚六界。緊接著,《娛樂鳥》又爆料,身為布夢神君的容潮在其位卻不盡其責,為神嬌縱跋扈、濫用靈術、心無悲憫,一夜之間,容潮落入臭名昭著的境地。隨之,人間紛紛拆牆砸廟,相互謾罵也將祝對方今後生出個“容潮”來視作最為狠毒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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