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潮忽的想起昨夜在府門前見到那位女扮男裝的宜倫郡主,又問道:“二公子與宜倫郡主關系如何?”
見二歡自暴自棄,容潮很快猜出原因,笑道:“你被分配到春見園守夜了?”
二歡點了點頭,無精打采的。
容潮道:“今夜我與這位秦道長皆會陪你去春見園守夜。”
二歡聞言立馬喜形於色,濤濤道來:“多謝道長!關於這事,道長你可真是問對人了!小的恰巧在二公子入府一年前入王府,對此事最是了解!
“二公子剛入府那年,郡主才六歲,天真活潑,很是粘人,世子爺平日裡要去書院,王爺也公務繁忙,二人都無暇陪郡主玩樂,二公子入府後,郡主於是便整日粘著二公子,二公子本就十分乖巧,對郡主的要求從不拒絕,兄妹二人關系一時間比世子與郡主這對親兄妹還要親密。
“幾個月後,已經知世事的世子見狀將二公子身世告知懵懂的郡主,世子本就將母妃之死怪罪到二公子身上,郡主得知二公子的身世後,立馬認為母妃病逝是因為二公子及二夫人的出現所造成的。
“此後,郡主便再不同二公子親近。郡主本就是王爺的掌上明珠,說一不二,府中趨炎附勢的下人見狀,更不給二公子好臉色看。”
容潮問道:“王爺不知此事?”
二歡解釋道:“王妃娘家是朝中重臣,王爺為此極為寵愛世子與郡主,世子與郡主不待見二公子,王爺就算知曉此事,明面上自然也不敢過於維護二公子。”
從二歡那兒得知王府舊事後,身體的冰冷令容潮有些不舒服,容潮以晚上要去春見園守夜為由,回到房中“補覺”。
太叔奕見他臉色泛白,對此沒有戳破他的借口。
容潮在床榻躺下,很快睡意襲來,不久已入眠。
太叔奕守在其旁,見其已經熟睡,目光落在其輕蹙的眉間,掌中無色的靈力驟然而起,緩緩注入容潮體內。
不多時,容潮面色恢復白皙血色。
太叔奕這才輕步離開,帶上房門,在四下設起一道無形結界。
容潮醒來時,目光正巧望見夕陽透過紙窗將余光投射至窗下的盆栽上。
暮色將至,徒生悲意。
容潮睡了一覺,感受到裹在被窩裡的身體有了溫度,方舒了口氣。
容潮目光微轉,便看見太叔奕正垂眸坐在一旁的羅漢床,其膝上是那黑色長布袋,太叔奕舉止輕緩解開布袋,露出那朱色四弦琵琶。
太叔奕察覺到容潮的注視,抬眸看向床榻上依舊有些疲倦的人兒。
容潮起身,想起自己的“斷魂鞭”,如今他手中沒有一件趁手的靈器,多有不便,此劫結束,他倒是可以去找件如意的靈器。
太叔奕帶上四弦琵琶,二人出門去吃飯,許是因為主子口味偏好清淡,王府裡的廚子燒製的飯菜都不大合容潮的胃口。
雖然太叔奕原本一向不愛食人間煙火,但容潮喜歡吃這些人間的食物,太叔奕便常常陪其一同食之。
對於容潮而言,若是可以,一日三餐,決不可糊弄。
容潮與太叔奕吃完晚飯後尚早,雙雙來到春見園時,春見園內僅有二公子趙嘉笉與兩位小廝,其中一位小廝便是二歡,許是不見容潮與太叔奕,以為自己被欺騙,他蔫著腦袋唉聲歎氣。
兩位小廝守在門前,二公子獨自在屋內做功課。晚風吹進屋內,拂起案桌前的畫紙,發出一陣陣“沙沙”聲。
容潮與太叔奕繞過三人的視線,來到屋頂。
不多時,昨夜沒有等到結果的那群道士結伴來到春見園。隊伍減小不少。人群中沒有韶晟與薇苒,蓬萊閣也僅來了兩位小弟子。
經過容潮昨夜的現身,如今墨追涵與墨追添想必也不敢再輕易動手。容潮倒不是特別擔心尚在昏迷中的韶晟安危。薇苒這小娘子估計是被他白日裡的話傷到了,處在單方面失戀中,也沒有現身,容潮這樣想著,不自地莞爾。
柴桑山的三名弟子最後現身,那名年長的男子尚未入園便察覺到坐在屋頂上的容潮與太叔奕,隨即讓兩名弟子獨自入春見園,自己飛身上了屋頂。
雖然他們這些修道者如今不能隨意使用靈力,但真正有能者皆是有基本功在身,沒有靈力助攻,輕功也還是在的,飛上雲端不可能,上個屋頂卻是輕而易舉。
柴桑山的弟子向來愛做和事老,身為修道界第三大派,與九溪宮和蓬萊閣相比,在仙神的數量與質量上實力相差較多,對於九溪宮與蓬萊閣間留存已久的恩怨向來以中立態度處之。
在容潮這裡,這一派弟子沒有太多的存在感,他既不喜歡也不會討厭。他對此派唯一較深的印象便是“地處柴桑,其上多銀”。
懷霽對蓬萊閣與九溪宮兩派早已熟知,兩派的弟子實力不凡,今日聽聞昨夜便是眼前名為“尤見憐”的男子從蓬萊閣墨追添、墨追涵手中救下的九溪宮弟子,難免不對尤見憐心生出幾分好奇。
懷霽走至屋脊,立馬恍然為何這二位選擇在此等候。
此處地勢高,整座王府各處院落情景盡收眼底。
王府任意一座院落裡發生些什麽事,這裡皆可知曉。
懷霽沒有主動靠近容潮與太叔奕,立於不遠處,目光被太叔奕懷中的四弦琵琶所吸引。
六界中使用樂器做靈氣者大有人在,但多為箏琴簫笛,極為少見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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