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潮悄悄看了眼呼吸漸漸平穩的太叔奕,輕輕打開錦囊,取出裡面的物什——如他所想,確是是一張紙,整齊的折疊了起來,紙張應該被翻看過多次,但保存的依舊很好,背面印出了毛筆字跡,像是一張信紙。
容潮打開這張紙,看見其上的字跡與內容後愣了下,字是有些潦草的行書,這張信紙實際上是一張欠條,落款處“容潮”兩個大字一筆落定。
是他寫給太叔奕的欠條,但欠款數額處仍舊空著。
容潮:……
太叔奕一直帶著它作甚……為何也不和他提及此事?
正當容潮打算當做對此毫不知情,將欠條原封不動裝回錦囊,打算放回原處時,容潮感受到身旁有一道目光在看著自己。
容潮:……
容潮緩緩回眸,便看見太叔奕那雙桃花眼波瀾不驚地望著他,不知道他是何時已經醒來。
“你感覺好些了嗎?”
“嗯。”
容潮略顯尷尬,手中的錦囊拿著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少頃道:“……你怎麽都沒和我提過此事?”說著他微微低下頭,掩飾心虛。
太叔奕有些費力的坐起身來,起身時牽動傷勢,疼痛令他微微蹙了下眉。
容潮將錦囊歸還到太叔奕手中,太叔奕垂下眸盯著它看了會兒,並沒有解釋原因。
因為太叔奕此前與四面怪周旋期間,胸口被其雙翅打到,此時還有些悶痛,沉默間,太叔奕忍不住輕咳了幾下。
容潮這才注意到他別處還有傷,連忙緊張道:“要不再吃一顆丹藥吧?”說著便要拿藥瓶倒丹藥。
容潮遇見太叔奕前很少這般慌亂,以至於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太叔奕連忙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看向他,目光認真而堅定,默了片刻,道:“容潮,你不打算給我一個名分嗎?”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與失落。
容潮聞聲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問出這個,愣在原處,半晌才抿了下唇。
容潮目光微轉,故作要好好思考一番,但其實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如今他們的靈力絲毫沒有恢復的跡象,也不知道容淵等情況如何,陽山凶險,只怕難免會遇見意外,他們分散各方,各有任務,幾乎不可能估計彼此,何況他們如今根本不知道對方身在何處。
所以不可能會有人尋到這裡。
也許他們真的要被困在這裡了,直至殘存的精力耗盡。
其實原本他便已經有些後悔上一次在人間竹山時拒絕了太叔奕。
如今他們身處生死未知之境,容潮隻想再做一次灑脫自在想做什麽便做什麽沒有顧慮的自己。
容潮帶著笑意沉吟著,歎了口氣,忽然道:“這張欠條我只怕是還不清了,怎麽辦好呢?”說著容潮慢慢靠近太叔奕,來到他面前,眼含星辰,對他盈盈一笑,道:“本君以身相許行不行呀?”
聞言,太叔奕波瀾不驚的目光不禁動了下。
他本以為容潮又要拒絕他。
太叔奕望著容潮抿唇微微一笑。
容潮歡喜地看著他,下一瞬,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緩緩閉上了眼,身體隨之朝後倒下。
“太叔奕!”容潮驚慌失色,匆忙上前伸手擋在他身下。
容潮隨即察覺到太叔奕身體比先前冷了不少,快速思索後,他擔心是此前忽略了他胸口處的傷,連忙撥開太叔奕的衣衫,查看其胸口處的傷勢,隨後便見他衣衫下雪白的肌膚上此刻一大片青紫色,極有可能是已經傷及了肺腑。
容潮連忙找出緩解內傷的丹藥,給太叔奕服下,可焦急等了數個時辰,太叔奕依舊不見好轉,反而每況愈下。容潮鎖起的眉頭再不曾舒展,沉思間,他忽然想起他的外傷,匆匆拆開先前為他包扎傷口的布帶,查看其傷勢,如其所料,原本以為已經有所好轉的傷口再度惡化,周邊皆已呈褐色!
所以,這些丹藥並不能抑製太叔奕傷勢惡化,盡管如此,容潮還是想將余下的丹藥都讓太叔奕服下。
然而,陷入深度昏迷的太叔奕此刻已經吞不進任何丹藥。
容潮由心慌意亂逐漸變得心灰意冷,雙眸越來越暗淡無神,他緊緊地抱著他,似乎這樣就可以將他捂熱,救活他。
容潮安靜地陪了太叔奕數個時辰,但在這期間他卻從未停止思考如何破解當前的死局。
就算靈力消失了,但靈丹還在,靈丹裡的千年修為不會平白無故毫無預兆的消失,此前的黃霧將靈力封禁,但修為並沒有被奪亦或是消失,只要取出靈丹,千年修為便可以為其所用。
容潮垂眸看向太叔奕,此刻的他面白如紙,但卻絲毫不影響其清冷容顏的好看程度,反倒有幾分病美人的特別。
容潮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好在他原本雖然相信他們可以平安渡此劫,但也提前做了失敗的準備,九溪宮的一切他已做了安排。
第214章
容潮側目看向一旁一長一短兩柄劍,最終選擇重新拾起那柄血如意化出的短劍。不因其他,只是它更方便。
當然,其實如果是匕首應該會更方便。
容潮這般想著,手中的短劍恍然間變作一柄短匕。
見之,容潮瞬間反應過來,旋即抬起指尖嘗試點燃早已熄滅的火折子,當火光重新燃起時,容潮清亮的眸中又驚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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