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我的靈力!我的靈力不見了!”
男子退縮間大喊大叫,慌亂無措。
眾人聞聲紛紛驚慌失措,連忙低頭檢查起自身修為與靈力,結果自然皆與那男子一般——他們的靈力不知何時消失,再換不出任何靈術。
裴越旋即怒視喝道:“你對我們做了什麽?!”
“容潮!”
“他是九溪宮少君!”
“什麽!”
嘈雜混亂的驚嚇聲當下此起彼伏,山谷中一時間聒噪不已。
其中幾名涉世數千年的仙君登時聯想到千年前的傳聞,猜出容潮身後的男子乃是太叔奕。
傳聞中太叔奕容貌豔驚六界,冷雋孤僻。
難怪他們方才會覺得這人陌生卻又有些熟悉。
反倒是六界裡一直傳聞容潮性格陰晴不定,誰能想到眼前看著天真爛漫,笑起來毫無危險性的少年便是他!
幾人目光隨後認出太叔奕手中的奪魄劍,自知非其對手,彼此對視,惴惴不安。
裴越沉思片刻,方想通一切,死死地盯著容潮腳下草叢中殘留的狗尾巴草根莖。
“唧唧喳喳的,吵得本君心煩。”容潮微微笑著緩緩道,見裴越終於注意到他們靈力忽然間消失的源頭何在,收起了笑容,冷淡道:“趁本君還未反悔,滾。”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清晰的落入眾人耳中。
方才容潮的臉上還是和善天真的笑容,他們絲毫不以為意,可此刻,恍然間判若兩人,冰冷壓抑的氣場令他們心中一顫,忽然間山谷裡噤若寒蟬。
眾人閉上嘴,互相看看,下一瞬才意識到他們可以離開這裡,如獲大赦般連忙點頭哈腰朝容潮與太叔奕躬身行禮,見容潮並不再看向他們,旋即匆匆拿上行囊狼狽地連走帶跑原路返回。
裴越心有不甘,咬牙切齒,遲遲不願放棄此行就此離去,幾名下屬見狀想起傳聞中容潮喜怒無常,生怕容潮一個心情不好此刻就反悔,那可就糟糕了!他們連忙上前低聲勸說裴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雲雲,半拽著半拉著他離開。
不過片刻,幾十名修道者腳步匆匆似逃離般相繼撤出了山谷,甚至不敢開口詢問他們靈力消失一事,向容潮求解藥。
唯有一名女子留在最後,走的最慢,腳步略顯猶豫,最終在容潮與太叔奕不遠處止步,欲言又止。
容潮方才在人群中看見她出現在這裡,心中便已經有了她此行所欲何為的猜測。
容潮見她此刻面帶憂愁,不願離開,證實了他先前的猜測。
容潮看向她,道:“你想用化蛇的靈丹延長你兒子的生命。”
他聲音平靜,並非詢問確認。
“少君……”段琛青遲疑片刻,隨即意欲下跪,卻被一道靈力所阻。
段琛青心情複雜,歉然道:“還請少君準許小妖今日入陽山。”
尚新雖然借紫柏山一劫成功入劫步入修仙道,但他在紫柏山中深受驚嚇,如今精神狀態岌岌可危,她不得已只能嘗試來此,欲借化蛇萬年靈丹延長其子生命。她自知她修為靈力低微,故而才找到方才的隊伍,加入他們,欲冒險借機行事。
容潮道:“陽山非九溪宮禁地,亦非九重天禁地,你進出陽山,本君無權干涉。你們的靈力半個時辰便可恢復如初。”
段琛青聞聲有些意外,那些人還未走遠,容潮神情淡然,顯然並不擔心他們聽見此事,也未有隱瞞他們之意。
一時間,她有些迷惘,不明白容潮此舉意欲何為。
容潮繼而道:“今日入陽山之危險,你自有判斷。本君已經讓你們離開一次。但你們若執意入陽山,本君也不會再出手阻攔。你想嘗試一切辦法救子,本君並不反對。因為有些事,本君也會為了在意之人,不顧一切,嘗盡所有可能。不過,飛蛾撲火的做法,本君並不是很認可。這一次,你若堅持入陽山,如若遇見危險,本君不會再相救。”
段琛青救子心切,容潮理解,所以他不會多言相勸阻止她,進退皆有她自己決定。他不會相救大約也是真,因為這一次,他只怕無暇相顧。
太叔奕聽見容潮說到“因為有些事,本君也會為了在意之人,不顧一切,嘗盡所有可能”時,目光微動。
聽見容潮最後一句話後,段琛青心中微涼,略有失望,雖然她與他們只是一起渡過兩劫,但在這兩劫中,她可以確認容潮絕非外面傳言那般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甚至會盡其所能救助世人。
雖然此前九重天公布千年前容潮屠戮人間一事的真相,為其平反,但六界修道者幾乎無一相信,仍舊堅信他們堅持之說,而她卻有些相信其為真。
盡管她在紫柏山她欺騙了他們,但容潮還是按照事先約定,幫她破了劫。原本這一次,她想也許他會幫她。
而如今容潮言明此番她若執意入陽山,再遇危險,他不會救她。
段琛青當即明白,這一次入陽山遠比她想象的凶險,她自知她沒有理由再開口請求他們相助她,垂首行禮道:“多謝少君與神君此前在紫柏山相救小妖與尚新。小妖已感激不盡。”
容潮沒有再與段琛青多言,看向太叔奕,二人心照不宣,隨後朝山谷深處走去。
段琛青獨留原地,欲等待靈力恢復,再自行進入陽山。
望著他們漸行漸遠,段琛青回想著容潮方才的話,心情更加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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