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潮照舊是在春江樓書架前找到的太叔奕。
他自知理虧,掛著爛漫的盈盈笑意試探道:“你餓了嗎?我帶了山藥排骨湯。”說著他便喚出食盒,提起食盒示意。
太叔奕聞聲目光微動,少頃,他移開落在容潮身上的目光,雖然他並不用食人間食物,卻道:“有點兒。”
容潮見他沒有不理自己,心中暗自松了口氣,開心笑道:“那我們出去吃吧。”
太叔奕放下書卷,道:“好。”
容潮與太叔奕隨後來到院中的紫藤花架下的石桌前。
容潮積極打開食盒,略施靈力擺好碗筷,盛了兩碗湯,將給太叔奕的那碗添的滿滿山藥與排骨。
太叔奕看著一碗堆積如山的山藥排骨湯,抿了下唇。
見容潮滿懷期待望著自己,太叔奕拿起筷子細嚼慢咽起來。
容潮明亮的目光裡映著太叔奕垂眸吃山藥的畫面,問道:“好吃嗎?”
“嗯。”
容潮樂悠悠拾起筷子,一邊準備吃一邊說道:“我給你說一個笑話吧,有一天,柴米油鹽醬醋茶坐在一塊兒聊天,它們都覺得自己很無聊,於是便說起自己無聊的理由,最終鹽獲勝了,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鹽說它最‘閑’。哈哈哈哈哈……”
雖然容潮並沒有想要太叔奕聽到自己說的笑話後會開懷大笑,但總歸能夠抿唇笑一笑吧?誰知容潮卻發現他聽完自己說的笑話後目光裡竟有一絲失神。
容潮道:“怎麽了?不好笑嗎?”
太叔奕聞聲回過神,目光微閃,道:“沒有。我只是……想起一件往事。”
容潮緩緩點了點頭。他雖然有些好奇太叔奕口中的往事是什麽,但見他沒有要提的意思便未去追問。
容潮握著筷子搗了搗碗中軟糯的山藥,少頃道:“明日天外村逢集,一定很熱鬧。我們明日下山去那裡買些果木吧?我想在九溪宮山野空曠之處種滿桃李,以後四季皆有果實可食。”
太叔奕抿了下唇,道:“好。”
次日清晨,霞光萬丈,九溪宮山峰間雲海翻湧。
容潮拉著太叔奕來到天外村,見人群擁擠,微微一笑,取下發間裝飾的紅絲帶,將一端在太叔奕手腕間裹了幾道,另一端系在自己的手腕上,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紅絲帶,得意道:“這樣就不會弄丟你了。”
太叔奕輕笑,對於他偶爾的天真與幼稚盡數全收。
容潮帶著太叔奕一路閑逛,看見有趣的新奇的物件便要停下來,逛了會兒方才到賣果苗的商販處,容潮認真地挑選許久,才挑到了幾棵滿意的甜桃。
因為四周都是凡人,他們若是直接施了靈術收起果苗定然會引來這些商販的起疑。正當容潮打算先暫時抱著這些果苗時,太叔奕將其接了過去。
容潮與太叔奕之間因為纏著一道紅絲帶,盡管一言一行間並無太過膩人之舉,但望向彼此的目光都能看出對對方的在乎,眼力好的人自然能看出他們的關系,故而四周有少數敏感的百姓看向他們時帶著異樣眼光或嫌棄或厭惡。
容潮回首無意間察覺到他們投來的目光後,故意有意無意頷首回之盈盈一笑。
那群人頓時被氣的唾罵。
容潮滿意地回過頭,對太叔奕道:“我們走吧。”
太叔奕看見容潮回首,不再給那群人眼神,無聲收回指尖正欲凝聚的靈力,抱著果苗點了下頭,道:“好。”
容潮一邊繼續尋找果木,一邊不忘看到誘人的小吃便拉著太叔奕上前買一份嘗嘗。
就這樣,二人逛了大半個上午,方回到九溪宮。
雖然入陽山在即,但眾人卻發現容潮並未刻意去準備什麽,這兩日都與太叔奕在種樹,九溪宮裡因此氣氛倒沒有太大的變化,反倒輕松不少,也未受容阡逃離禁閉的影響。
江清風與一眾弟子見狀,有空時便來幫容潮種樹,不用靈力把他們累的夠嗆,一日結束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的。
離宮前一日,容潮巧用靈力將九溪宮山嶺種滿不同的果木。
傍晚時分,容潮與太叔奕面對面坐在紫藤樹下的石凳上帶他翻花繩。紅色的繩線套在太叔奕白皙修長的十指上,容潮輕松地翻出一個花樣,得意地盈盈笑著看著太叔奕示意“到他了”。
花繩回到太叔奕手中,隨後他輕松翻出一個新的花式。
容潮鼓了鼓嘴,對於太叔奕的學習能力有些驚歎,隨後又有些苦惱自己下一步如何翻。
這翻花繩是昨日他們在天外村看見有一對孩童在自家門前玩,兩位孩子玩的不亦樂乎。
正當容潮思索新花樣時,便聽見兩道腳步聲走入宮來,其中一道略顯歡快。
通過靈息辨識,無須回頭,容潮便知道是江清風與韶晟。
江清風與韶晟在紫藤樹下找到容潮與太叔奕二人後,朝他們行了個簡單的禮。
容潮知道這個時候他們二人不會無緣無故來這裡找自己,於是一邊試著翻花繩,一邊回過頭來看向他們,只見韶晟將帶來的一條長盒放在一旁的桌上。
見狀,容潮停下手中的動作,略帶好奇轉過身來。
韶晟打開精致的長盒,道:“這支千年七葉師父已將其煉化,師父說就算是千年蛇獸遇見它也會有所忌諱,師父讓我將它送來交給你。”
容潮起身收下這支七葉後,道:“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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