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潮道:“早。”
二人問候間,韶劍、韶晟與恆遠都收拾好,相繼出來。
今日眾人因為參加婚宴,各自穿的衣衫都更為莊重正式,顏色輕快。
容潮穿了身柳色廣袖束腰長衣,烏黑長發束起了高馬尾,發帶輕揚,看起來十分清爽。
容潮道:“你們還需要在此用過早飯嗎?”
眾人彼此看看隨後都搖了搖頭。
容潮道:“行,那便直接去郡主府吧。”
眾人尚未抵達郡主府時,遠遠便聽聞郡主府傳出來的鍾樂聲,看見郡主府前門庭若市,有不少熟悉的身影。
容潮帶著眾人來到郡主府前,郡主府前的一眾仙神旋即有相熟者分別認出恆遠、韶劍、韶晟與江清風,盡管容潮這副皮囊他們大多未曾見過,但看見他身後的九溪宮弟子也能連帶猜出他的身份,隨即紛紛垂首朝其行禮,道一聲“拜見少君”。
幾名蓬萊閣的弟子連帶著新任島主墨浩看見容潮心裡便犯怵,此刻臉色都不好看,躲在人群裡跟著行了個不大情願的禮。
容潮此番昏迷醒來後才得知,蓬萊閣島主墨霄已經魂飛魄散,據傳是因舊傷複發離世,後由其師弟墨浩繼任島主,但墨浩雖然早已飛升上神,可天賦遠比不上墨霄,蓬萊閣不過數年去,其勢力地位便遠不如從前。
因為容潮曾血洗蓬萊島的原因,蓬萊閣弟子如今聽到他人提到他的名字都要眉頭一皺,更不用說今日親眼所見他了。容潮魂飛魄散時,蓬萊閣最是高興,後來聽到他沒死並借屍還魂後,上下都心慌許久,擔心他要動蓬萊閣復仇。
容潮對四下行禮的仙神頷首,道:“諸位仙神不必多禮。”
郡主府負責招待來客的小廝上前交涉,恆遠將賀禮交由他登記在冊。
容潮注意到墨浩臉色青白交加,似乎不想看見他,他主動走上前,盈盈一笑,道:“本君眼神不大好,方才竟未認出墨浩神君,還望神君見諒。”
墨浩不想跟容潮說話,偏偏容潮要主動與他開口,還要內涵他在一眾仙神裡不顯眼!聽到他盈盈笑聲,墨浩便覺得心裡更加堵氣。
墨浩不得不再次抱拳行禮,聲音生硬道:“無礙。”
容潮又逗弄他兩句,方放他離去。
白無常今日的一身白衣間摻了紅色,他出門時便看到墨浩灰頭土臉逃跑似的往郡主府鑽。謝必安來到容潮近處,恭恭敬敬朝他行了一禮,隨後笑著客客氣氣地請九溪宮仙神入府。
容潮見謝必安這一次鐵了心要親自招待他,便沒有再推辭。
因為今日是大婚正禮之日,所有來赴宴的賓客都要出席,容潮他們到時,已經接近婚儀時間,賓客基本都已到齊,一路上,遇見的仙神都免不了主動朝容潮行禮。
同是婚宴,便自然也避免不了有人想起千年前九溪宮容潮與容花大婚一事,雖然此事當時以容潮入無燼淵魂飛魄散為終,但如今容潮借屍還魂重生,而此事卻沒有了下文。
眾仙神私下討論起此事,也是津津有味。
眾人進入郡主府後,雖然周圍交談聲嘈雜,鼓樂聲混雜,但仍舊能在混亂的聲音裡聽見有人討論容潮與容花的婚約。
容潮原本並不是很在意他們八卦自己,但聽到他們猜測因為如今的他已經是男子,所以他與容花的婚事才不了了之時,目光不禁微微一頓。
他不禁想到了太叔奕。
此前他也想過這個問題,他甚至在心裡想好了若是有人一直追著這個問題說,他如何回懟回去——吾本已做人,管吾是雌雄。
當然,他知道,現實中,他根本懶得回復他人看法。
可是他似乎忽略了一件事——太叔奕是不是如大多數男子一般喜歡的是女子?
或許是因為今日身處澄微郡主大婚之地,容潮更加想確定太叔奕所想。
容潮沉思間,謝必安帶著眾人已來到行禮的大殿。
閻羅王今日穿的很是喜慶,原本有些凶神惡煞的面容帶著笑哈哈的笑容竟然還給人一種憨憨感。
盡管在修道資歷上容潮並比不過閻羅王,但因為九溪宮少君身份原因,閻羅王見到他還是要主動行禮問一聲安。
“小王見過少君,今日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少君海涵呐。”
容潮斂眸收起多余的思緒,隨後回禮示意他不必多禮。
容潮與閻羅王簡單寒暄了幾句,閻羅王便又忙著去見新來的仙神去了。
待閻羅王離開後,容潮看了圈府上的賓客,道:“你們的帝君今日不來嗎?”
謝必安有些不確定道:“我們帝君從來不參加這種宴會,今日應該也不會來……吧?”
容潮點點頭。
容潮見這裡賓客眾多,都站在這兒既累也不方便,便讓恆遠他們也都散了,自己也去找處安靜的亭子。
謝必安聞聲主動提出要帶容潮去別院休息,容潮心事繁多,搖搖頭拒絕了他,笑道:“本君在這裡隨意轉轉便可。”
謝必安聽出他不想自己也跟著十分貼心地退去了。
容潮隨意逛了會兒,在隔壁院子裡找到一座臨水亭子。穿著紅線編織的外衣的月神拂珂坐在亭中獨自下棋。
察覺到容潮走來,拂珂對他笑了笑道:“真巧啊,看來本君與少君緣分不淺呢。”
拂珂沒有起身,打了招呼便繼續思考棋局。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