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垂首道:“是啊……經少君今日指點後,我們二位自是不敢不再矜矜業業……”
容潮沒有再為難他,道:“不必行禮了。”
“多謝少君。”
容潮道:“一千八百年前商府的五十八人身份都弄清楚了?”
謝必安連忙回道:“弄清楚了。”
容潮帶著淡淡笑意,沒有繼續問具體情況,反而道:“如果本君想問問你這一家的情況,你可知道?”
謝必安聞聲看向他身後三具魂飛魄散的屍體,心中暗喜,幸好他早有準備!
謝必安微笑道:“知道。屬下這次把花蓮村的生死簿帶來了,少君請過目。”說著他喚出生死簿,恭謹地遞給容潮。
容潮並沒伸手去接生死簿,道:“按天規,本君不便看這生死簿,你直接告知本君便可。”
“是。”謝必安收回生死簿,旋即去查看這戶人家的情況。
片刻後,謝必安看著生死簿的記載,撿了重點道:“這戶人家姓‘葉’,一家四口,家主一兒一女,家主與其妻子本還各剩十七年與十年壽命,其子還有四十年壽命,其女還有十年壽命。”
容潮目光落在家主女兒的身上,看見她露出的手腕上似有淤青,問道:“一家人關系如何?”
謝必安盯著生死簿,道:“父母寵溺小兒,常虐待大女。”
原來如此。
容潮抿了下唇,看了片刻躺在地上面色安寧的屍體,沒有再多問這一家情況。
容潮道:“商府五十八人皆是些什麽人?”
謝必安這一次沒有翻看生死簿,直接自信地回答道:“十一名家眷,四十七名仆役。有一點比較奇怪,屬下翻閱命格簿查詢商府情況時發現,一千八百年前四十七名仆役與十名家眷於同一日被殺,皆灰飛煙滅。而商家家主的小兒子商決卻是在四年後方離世,並且他並沒有魂飛魄散……又輪回了兩世,而其最後一世……生死簿上並沒有關於其下落的記載。”
就算凡人被靈力所殺灰飛煙滅,鬼界不久後也會對其死亡有所感應,而生死簿上卻沒有關於此人最後結果的記載,顯然是不正常的。
容潮目光微斂,想起密室裡存於棺材中的那具屍體。
不出意外,那具屍體應該便是商決的轉世。
容潮道:“商決此後轉世的兩世是否是他最後兩世?”
謝必安道:“確實如此。”
容潮聞聲更加確信他的猜想。
容潮隨後便欲帶盧思重回古宅,見謝必安也有跟著他一道的意思,側目看向了他。
謝必安連忙解釋道:“商府一事卻是屬下與范無咎失職,故屬下此番願助少君一臂之力,查清此事原委。”
容潮想了想,他畢竟也是閻羅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靈力不低,有他在,總不至於給自己添倒忙,少頃,朝其點了下頭。
回古宅前,容潮特意讓謝必安進入古宅後幫忙看著盧思,以免他有不便之時,無法照看盧思,讓其陷入危險之中,謝必安聞聲很是果斷地應下他。
暮色再次降臨,眾人很快回到思敏閣地下的暗室中,容潮察覺到澹寧的靈息就在附近,他走入擺放屍體的密室,發現少年的屍體連同棺材都已經不見蹤影!
他旋即回到畫室,回憶著這裡的每一張畫卷,片刻後,他再次圍繞這一幅幅懸於空中的畫卷,尋找與商決有關的畫卷。
這裡有上千幅畫卷,但容潮在回憶時清楚的發現他們並非出自於同一人之手。
容潮首先把所有關於商決的畫卷單獨找了出來,共計三幅——這三幅畫卷應該都分別有關於他三世輪回記載的畫卷。隨後他又把與這三幅及大部分畫卷筆跡皆不同的出自另一人之手的畫卷一一找了出來,共計十一幅。
容潮將這十四幅畫卷單獨挑了出來,放在身邊的畫桌上,隨後對著暗室道:“澹寧公子還不現身嗎?”
話落,一道靈息匯聚,澹寧隨即出現於他們的對面。他的眼底布滿了狠戾,面上還帶著淡淡玩弄的笑意。
他知道容潮挑出那些畫卷是何意,他隨即喚出三幅畫卷。
容潮方才便已發現這裡相較先前少了三幅畫卷,這也是為何他要找出手邊的十四幅畫卷原因。
他知道這裡絕大部分的畫卷皆是澹寧所作,除了他挑出的三幅是他記載商決的每一世,余下皆是他記錄的來此許願的每一位許願者,而另外與其筆跡不同的十一幅應該是商決所畫。
他知道澹寧要用他手裡藏有懷霽、時聞與素央三人的畫卷來威脅他,那他也想知道他手裡的十四幅畫卷,他是否在意。
謝必安與盧思站在容潮的身側,都沒有出聲。
澹寧望著容潮冷笑道:“少君是想用那些畫威脅在下嗎?”
容潮淡淡道:“難道不是澹寧公子要威脅本君嗎?”
澹寧道:“少君真的確定在下會在意那些畫卷嗎?”
容潮聞聲輕笑,打開一幅商決的畫卷,看著上面略顯青澀的筆觸,道:“本君確實不能確定澹寧公子是否在意這十四幅畫卷,其中三幅是澹寧公子為商決公子所作,本君毀了它們,澹寧公子自然還可以再畫,可這余下十一幅,本君若此刻毀了它們,澹寧公子只怕再難重獲。”
聞聲,澹寧目光漸狠,道:“少君果然是心狠手辣。不過若是少君毀了那些畫卷,在下也只有燒了手裡的這三幅畫,可惜被困其中的三位公子也不得不隨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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