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哎……”
“這……”
起事的人群中陸陸續續發出意外之音,隨即人潮紛紛撤向兩側。
突然出現的人群身著統一的青衫,手持長劍,器宇不凡,皆是仙風道骨之姿。
九溪宮宮內外眾弟子齊聚在此,聲勢浩大,這場面千年不見一次。
遠處觀望者也打起了精神遙望。
一時間眾生不自地屏息凝神,四下忽然間萬籟俱寂。
“容胤攜九溪宮眾弟子拜見少君,恭請少君回宮。”
容胤一身白衣君子之風,垂眸行跪拜之禮。
身後數百名弟子瞬間追隨前者齊刷刷下跪,放眼望去,勢如破竹。
江清風見狀也連忙面朝容潮隨之行跪拜禮。
眾口高昂:“弟子恭請少君回宮!”
聲音洪亮,響徹天際,驚起四方生靈。
“少君”一稱本是彼時六界明面上對容潮的尊稱,其師尊為帝君,而其為少君。此稱六界已數千年不曾聽聞,如今從前任司命神君當今天帝之師九溪宮代掌門四宮主容胤上神口中道出,在場修道者皆知此為何意。
鬧事的、看熱鬧的皆知這是九溪宮在表明立場——堅決維護九溪宮少君、未來掌門六宮主容潮上神,今日若有人對其不敬,自然便是對九溪宮不敬,與其為敵!
觸犯者必頭破血流!
容潮神態淡然,沉默不言。
在場九溪宮一眾弟子除了太叔奕與已經脫離師門的容花皆跪地不起,等待容潮的回應。
立於一側的太叔奕與容花神色微沉。
九溪宮這一出不僅是欲護容潮安虞,也是在變相逼他回宮。
四下無聲,氣氛沉重。
鬧事與看熱鬧者皆知今夜肯定無法動手。
良久,眾生才不甘不願陸陸續續成群結隊悄悄灰溜溜退去,生怕九溪宮弟子注意到他們,更怕他們記住自己。
待外人散去,見容潮久不回應,任由他們跪著,容胤身側一名青年男子忍不住起身叫道:“容潮你別太過分!本君已經給足了你面子,跪你這般時間,你不說話是何意!你可別……”給臉不要臉!
容胤見狀旋即也起了身,回眸示意弟子們可起身,這才走向容潮這邊,溫聲打斷道:“容淵。”
容淵隨即忍氣吞聲地閉了口,生著悶氣,不再去看容潮。
一直立於容潮身側的容花目光錯過容胤,看見人群中的韶劍,微微鎖起眉頭,卻是沒有言語。
韶晟走出人群,走到師父容淵身後,目光卻是複雜地看向容潮。
容胤眸光看過容花望向容潮,喊了聲:“阿潮。”
好久不見。
有些人無需多言,無論離別多久,皆一如既往無言相知。
面容上看不出喜怒哀樂的容潮看著眼前一如往昔般君子正氣、清淡如玉的容胤,他沒有回應,轉身深深地看了太叔奕一眼,對著他道:“夜已晚,為師要休息,阿奕你在此守著。切記,勿要讓他人入內打擾。”
太叔奕收到容潮的目光,躬身行禮,道:“弟子明白。”
容淵聞聲沉著的臉立馬又黑了三分,轉向容潮叫道:“‘他人’?什麽叫‘他人’!”
容胤無奈搖搖頭,韶晟收到其示意立馬上前勸撫拉住師父容淵。
江清風看著容潮的背影漸漸消失,局促地望向太叔奕,道:“我、我……小師叔!我不能算‘他人’吧……”說罷他可憐兮兮望著太叔奕,片刻後沒有得到否認後立馬跑著跟了進去。
待江清風追進去,容花沒有給予任何人目光,恍若這一眾不存在似的,轉身獨自走入慌廟。
遠處韶劍望著石階上的師父毅然離去的身影,眼底有些失落,走上前,道:“師伯,小師叔是不願意回宮嗎?”
未待容胤回應,容淵便道:“愛回不回!還要人八抬大轎抬他不成!”
看著持劍的太叔奕漆黑的雙眸中是清冷的目光,其長身玉立於月光下,容胤目光移向廟內,沒有接話。
第63章
避開九溪宮一眾仙神弟子的視線,容潮與容花留下江清風等候太叔奕,隨後離開了荒廟。出了荒廟,二人另尋至一處不大的洞穴。
清冷的月光灑入洞口,容花走在前頭,他知道容潮從前怕黑,無聲中一手拈起數道靈力,散落周圍的枯木紛紛落至一處架起。
生起火,洞穴內亮了不少,荒蕪的穴壁盡收眼底。
容潮面容有些清白無色,思量許是先前靈力使用頻繁且過度,這具身體又吃不消了,這種現象已經出現多次。入內後,他找了處落腳點便坐了下來。
容花巡視一圈也沒找到滿意的落座之處,最終掀起衣擺,有些嫌棄地在一塊較為平滑的石頭上坐下。
雖是深秋,蚊蟲卻尚未冬眠。
一隻蚊虻在四處飛動,嗡嗡作響,容花蹙眉伸手一擊,送它歸西。
片刻後,容花不滿意地又是起身,隨手喚出一遝銀票,自留一半作墊後重新坐了下來,余下遞與容潮,道:“要不?”
果真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銀票還可當坐墊享受?
容潮很好奇容花回有蘇山後都幹了些什麽。容花從來不是愛財之人,其雖無顯富之意,但舉止言行無不彰顯出了他的“不差錢”。
容潮無奈白了他一眼,手還是自覺地伸出去將銀票接了過來,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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