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潮想著反正對於太叔奕而言,連日去碧落林也確實沒必要,事後便主動讓太叔奕近日不必這般辛苦修煉每日前往碧落林,容潮想到太叔奕喜愛讀古籍書卷便帶著他去了書海瀾山。
雖然九溪宮對外宣稱將容潮禁足於六溪宮,但他若是以想要讀書學習的理由去書海瀾山,容花自是不會阻攔他的。
書海瀾山是九溪宮最為重視之地,其內自上古流傳的古籍數不勝數,極為珍貴,故而進出也極為嚴格。
書海瀾山外的四周宮殿同為九溪宮的藏書閣,收藏的書籍種類繁多,浩如煙海,只是這裡的書籍沒有書海瀾山內的古籍那般稀有珍貴,都是六界裡千萬年來廣為流傳的書卷,普通學子平日裡也可來此查找所需資料,只需進出登記相關信息即可。
太叔奕在書海瀾山看書時,容潮對那些枯燥深奧的古籍不是很感興趣,故而他便待在外面宮殿裡的藏書閣看些有趣的奇聞雜談。
這日,容潮沒有再看那些有意思的書卷,而是席地而坐在藏書閣一隅空蕩嫻靜之地。
五月天,南海那邊的早熟荔枝正成熟,其果肉嫩滑、晶瑩潔白、脆爽多汁且甘甜可口,容潮每年這個時候都念念不忘,由於荔枝樹不耐寒,九溪宮這裡的天氣自是不適宜栽種,除非利用靈力刻意栽培,但容潮此前又懶地搞它。
今年容潮特意想法子托南海那邊的妖靈送來兩筐剛剛采摘下的荔枝。
最近並非學無涯文試考核期,藏書閣裡冷冷清清,偶爾來幾名學子查閱資料罷了。
容潮在最偏僻的一間沒有放書籍僅擺了數張案桌方便休息的小宮殿裡,獨自坐在兩筐荔枝後,享受美味。
指尖的靈力一個接一個替他剝去荔枝外殼,容潮一口一顆荔枝,接二連三吐核。
吃的正爽之際,宮殿前傳來數道腳步聲,沒有危險性的靈息,容潮便未太在意,接著爽歪歪地吃他的荔枝。
俄頃,他發現鼻腔內似乎有液體在流,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腔內,是血腥味,與此同時,他伸出手摸了摸上唇,便看見黏糊糊紅彤彤的血液。
容潮自己並未太驚訝,反倒愣在門口一幫子個個神情古怪,訝然不已。
容潮抬眸對上他們的目光,有些不解他們此刻看向自己的表情為何這麽奇異,隨即他感知到身側有道熟悉的身影——太叔奕已經從書海瀾山出來,容潮偏頭便看見他長身玉立於其身側,太叔奕面容清冷,目光沉靜淡漠,與平日裡並無不一樣的地方。
容潮百思不得其解。
“小師叔,你、你、你怎麽流鼻血了!你們在這裡……”江清風張大嘴巴,指著容潮與太叔奕。
片刻後他將驚訝轉化為恍然大悟,樂呵呵了然點了點頭,暗自得意幸好他平日裡話本看得多,一看便知。
容淵與容敏擰著眉頭,欲說還休。韶晟似乎與容潮一般也不太理解眾人此刻的反應,待在師父身邊,保持著沉默。
看著江清風十分自信的模樣,容潮也恍然。
容潮:……
容潮輕咳,這才回過神匆忙仰頭去止血,連他是個神仙可以用靈力止血一時間都拋之腦後。
太叔奕隨即也明白眾人這般奇奇怪怪的神情是為何,目光也微變,一時間感到有些拘束。不知是否要上前幫師父止血。
容潮難得地有些慌亂,少頃,他才止住血,還未來得及擦拭乾淨殘留臉上的血漬,極力讓自己看起來淡然,解釋道:“我只是荔枝吃多了!”
江清風笑嘻嘻道:“放心吧,小師叔,我們都懂!”
容潮:……我覺得你們不懂!
容潮叫道:“我真的!只是、荔枝吃多了!上火流鼻血而已!”
眾人:……
看著眾人皆是“我們都明白,你無須解釋”的模樣,容潮轉念道:“這兒還有不少荔枝,你們要不也嘗嘗?特別好吃!嘗嘗?”
容淵帶著徒弟沒有回應他直接走到別處找書籍去了,容敏生硬笑著連連道“不用了”告辭追上容淵與韶晟,而江清風則帶著一副“我永遠支持小師叔”的神情樂滋滋去找容淵、容敏與韶晟,他路過太叔奕身邊時還沉重地點了點頭。
容潮:……
太叔奕:……
歷經藏書閣的尷尬,容潮短時間內都不想再吃荔枝了,余下的荔枝他也皆直接送去給各宮仙君們分享了。
容潮與太叔奕彼此間也沒有再提及此事。
歷經此事,容潮又想起他對太叔奕的感情一事,他不確定太叔奕是否也如他一般喜歡自己,雖然修道者對年齡不能按照人間來看待,可他還是有些在意,畢竟按照傳言,太叔奕不過兩百歲,而他已經兩千歲。
兩千歲按資歷在九重天只能算個小輩,大多數仙君都不止這個歲數,可若與太叔奕如今的年齡相比起來,他都算是老年人了吧?
晚間,容潮心煩意亂間不知不覺便晃到八溪宮附近,他索性走入宮內,瞧瞧如今的八溪宮,說來他自上次送走容璃後便未再踏入過這裡。
近來,容花見容潮傷勢好了不少,雖然其靈力恢復仍需一段時間,但也不再嚴苛要求他禁足六溪宮,九溪宮各宮倒也隨他四處轉悠、散心養傷。
容潮入了八溪宮,才發現八溪宮的布局基本沒有什麽改變,宮苑裡古槐樹下系著的秋千、投壺等這些原本人間才會常見的休閑娛樂物件也是一年半前便已擺在這裡了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