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風隨後也與容潮和太叔奕道別,打算回屋休息蓄養精力,好為明日進山做準備。
容潮與太叔奕回到西廂後,太叔奕在床上打坐療傷,容潮則坐在下方拿出先前韶晟給他的靈瓶與玉骨折扇。
這支玉骨折扇應該是尤見憐的靈器。雖說六界中有主的靈器的都是認主的,可是這認主也是分情況的,後來者若沒有原主人修為高,自然無法召喚靈器,但若比原主人修為高,自然也是可以隨意使喚這靈器。
容潮雖然修為靈力無法恢復到本體狀態,但他熟知的靈法頗多,使喚這支玉骨折扇自不在話下,加上他如今居住的身體是尤見憐的,想要用玉扇再容易不過。
但他並沒有用此物的打算。
放下玉骨折扇,容潮拿起靈瓶琢磨。
打不開。
他看了片刻,才弄清,原來這靈瓶被人上了封印,還是血印,想必是尤見憐所為。至於解印的引子,容潮思忖片刻便有了猜測。
半個時辰後,容潮卸下妝容,洗漱完畢,太叔奕也療完傷。
他如今的皮膚泛紅,乍一看依舊觸目驚心,但容潮從不躲避望向他的目光,與其自然處之,時不時還會毫不吝嗇地誇讚太叔奕,久而久之,太叔奕倒是沒那麽抵觸將這幅真面容展露在他面前。
他們都有過約定,今後會毫無條件的相信彼此的話。
原先,他們同住一屋時,面對一張床,他與太叔奕還會生出忸怩,可如今只剩下他獨自不好意思了。
他的徒兒十分淡然。
容潮覺得他都無法借機逗徒兒了,有些沒意思。
臨睡前,太叔奕留下一盞油燈。
容潮知道那是他為他留的夜燈。
每一夜,只要他在的地方,都會為他留一盞明燈。
不僅僅是因為原先的他有些怕黑。
如今,於容潮而言,其實根本無需再留夜燈。
因為他便是他黑夜的明燈。
容潮躺在床上,望著屋頂,余光瞄了一眼雙眸輕闔的太叔奕,道:“千年來,你一直沒有回九溪宮,是因為不想再回九溪宮嗎?”
太叔奕聞聲睜開眼,側過身看向他,道:“不是。”
一直以來,與他而言,他所至之處,皆取決於他。
容潮沒有多問,得到這個答案已經足夠。
“我現在有些睡不著,想說話。”
“嗯。”
“太叔奕?”
“嗯。”
“你渡劫順利嗎?”
“嗯。”
“你就不能多說一個字?”容潮撇撇嘴。
“嗯,好。”
容潮:“……”
次日一大早,眾人補給後,將隨身行囊收拾完畢,便朝著紫柏山中前進。
入山前容潮與太叔奕探過紫柏山,佇立雲端,遙望密林,由於林中怨氣較深,尚看不清山中景象。
紫柏山並非孤零零的一座山,大小山嶺四五座連綿起伏環繞。紫柏山外圍一直很安寧,顯然不是他們要去的目的地。
由山下入紫柏山內大大小小有數百條路。
容潮他們還是決定走同一條路。
走了莫約片刻,光禿禿的路便漸漸消失。
路之所以為路是因為走的人多了便是路。但裡面因為經年累月無人進山,自然也就無路。進入林間,荊棘密布,需要他們自己開路,十分難走。
開始時他們輪流利用靈力開路,但走了數裡後便漸漸放棄,這法子實在太消耗靈力,若是後面遇見意外便很難再顧周全。
走了小半日,天氣漸漸陰沉下去,林間起了霧。段琛青見尚新有些體力不支便提言暫緩腳步,停下休息。
據尚新所言,他也不知怎麽自己就來到這裡,所以並沒有事先準備行囊,因此,段琛青便提出將自己準備食物與水分給他一部分,隨後她去觀察附近的環境。
休息片刻後,容潮與太叔奕也都起身,在四周觀看林木環境,江清風見狀走到了容潮那邊。
看見容潮伸手在一棵野桃樹上摸索,江清風道:“有什麽異常嗎?”
容潮搖了搖頭,道:“我只是想靠著它借力休息。”
江清風:“……”
“不過這裡確實有點奇怪。”說著容潮目光放向遠處,江清風也隨之看去。
這裡的林木並不高大,種類很雜,這一片以野桃樹為主。
這麽一大片野桃樹,看起來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一般山中因為鳥類等傳播會出現野桃,但數量絕對達不到此地如此密布的程度。
容潮沉思間,江清風也陷入沉默回憶。
修道界中,桃木最尋常的用途是作辟邪。
可如果桃木年歲不夠,那便只針對修為尚淺的精怪才有用。
片刻後,江清風百思不得其解,回眸想看看師兄有什麽發現,不料卻發現周圍再無人影,隨之大叫道:“小師叔!師兄他們不見了!”
容潮轉身,只見原先不遠處的倒塌的枯木與坐在上面的人雙雙不見蹤跡,右下方原本站著太叔奕的地方如今也空空如也。
第68章
看著眼前落木蕭蕭,一片空寂的山坡,容潮不禁蹙起眉來。
太叔奕應該不會不打招呼便獨自離開他們。畢竟此前他們有過約定,今後不會無緣無故在對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獨自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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