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年看出容潮他們是江清風的朋友,見其衣著氣度,皆不敢輕易怠慢,很是客氣朝他們行了一禮,隨後抬頭望向容潮他們,不知他們是否有何要事要說。
容潮看向江清風,問道:“想說的話可都說完了?”
江清風看著江逢年,略微遲疑了下,點了點頭。
容潮發現不遠處的孟婆與附近的鬼差皆暗暗將目光投來,時不時打量他們這邊的情況,顯然是認出了鬼帝,但他們皆為上前行禮參拜,那麽必然是收到了消息。
故而他並未在點破無影的身份,隻對江逢年道:“這位公子可幫你。”
江清風聞聲大喜,感激地望了望容潮又期盼著看向無影。
江逢年也喜出望外,見他們不問卻知他的事,便猜測他們身份皆是不凡,連忙放下孟婆湯,道:“如此,便多謝公子了。”說著便朝他們下跪謝恩。
見狀,江清風也放下碗,朝無影行禮。
無影並未阻止江逢年與江清風行禮,顯然已經清楚他們前世今生,他看向江逢年道:“謝氏的確未曾投胎尚在酆都之中,不過你若想要回去,孤可允你用你來世三十年陽壽換取此生改寫生死簿,你可願意?”
未等江逢年回答,江清風連忙搶問道:“那我爺爺來世還有多少壽命?”
無影抬眸看了眼有些著急衝動的江清風,淡淡道:“二十年。”
江清風立馬皺起眉頭,不想要江逢年答應。
可江逢年卻毫無猶豫道:“願意!”
縱使來世歲月減少,可若沒有她再多的歲月有何意義?此生他已孤零零在世上活了三十年,沒有她的每一天,他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
江清風雖然心疼江逢年割舍的壽命,卻也不再多言,他上前扶起江逢年。
江逢年看向他道:“也多謝你,小公子,若沒有你,我今日定不能如願,不知小公子如何稱呼?來世若可以,我一定再謝小公子!”
江清風眼眶再次紅了起來,道:“不用。”
江逢年見自己白白受了他的幫助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江清風看著他,盡量讓自己笑的燦爛,不讓他起疑,道:“我姓‘江’,名‘塤’,我的爺爺給我起字叫‘清風’。”
江逢年道:“小公子也姓‘江’?名‘塤’?字‘清風’?”
江清風一邊堅持笑著一些有些疑惑他為何會如此問他,道:“是啊。”
“我也有一位你這麽大的孫兒,他也叫‘江塤’,字‘清風’。”
少頃,江清風帶著難以言喻的複雜目光,看向江逢年。
無影未再給他們更多的道別,隨即揮袖,一道白色靈力頃刻間已帶走江逢年。
江清風面前已空蕩無影。
這邊事了,無影卻未離開。
江清風回過神來,又連忙朝其欲行禮,無影隨即看向容潮,冷淡道:“要謝便謝他吧。”他的目光掃過容潮身側的太叔奕,盡管他只是站在他身邊,面色淡漠,可他也能夠感受到他在護著他的師父。
無影目光微轉,隨後走向奈何橋。
容潮顯然沒有要讓江清風道謝的意思,用著輕松隨意的口吻安慰他道:“自家人幫自家人,天經地義。”
江清風聞聲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小師叔是在告訴他——他是九溪宮的弟子,他們都是他的家人!他悲喜交加,少頃釋懷過後微微一笑。
他很滿足,因為他可以成為九溪宮的弟子,是他最敬佩最喜愛的神君承認的家人!
三人端著孟婆湯剛轉身欲離開,容潮與太叔奕便發現朝彥正在不遠處的橋下和一名女子說話,江清風跟在他們身後,隨即也發現了這一幕。
女子死時莫約桃李年華,微胖身材,看著倒是面善。
她似乎是剛剛來到這裡,便遇見了朝彥。
女子看見翩翩公子初始暗自竊喜,見他是刻意在此等她,心中開始無限遐想,她猜測他定非凡塵!
生前她便從小被舍棄,一生淒苦,她不惜用盡一切手段隻想過得更好,可卻仍舊事事不如意!
死後她隻想快些投胎,好不容易從地獄中離開,這一次能夠投到一家富貴人家,來世享受榮華富貴,忘卻此生無盡的痛楚!
如果眼前男子真的是來找她的,如果她與他之間有過情緣,那麽她是不是能夠擺脫輪回?他一定是來帶她脫離苦海的!
可不過片刻,她便看出眼前的男子瞳孔中的冰冷與陰鷙,她隨即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窒息危險氣息,她隻想要繞過他快些離開這裡。
可她剛欲跑開卻發現一股黑色的煞氣死死纏上了她四肢,她根本無法再動彈!
“你是誰?!”她想要嘶吼求救,可卻發現自己已被扼喉。
她隨即去努力思索往昔記憶,她是否與眼前的男子有過什麽恩怨,可是無論如何去回憶,她都無法想起一絲一毫與他有關的記憶!
可為什麽他的眼中那般厭惡她?!
就算她一生為己,無所不用其極,但她可以確定她絕對沒有害過他!
女子望向朝彥的目光皆是恐懼,語氣也止不住地顫抖:“公子……我們認識嗎?”
朝彥十分嫌棄她的氣息,僅用指尖的靈力將她禁錮,他抬起另一隻手,手中的孟婆湯不知何時已變成一碗汙濁之物。
朝彥冷冷道:“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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