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容潮醒來那夜,他已與太叔奕說了目前的一些疑慮,他原本為了讓對方放松,已經與太叔奕約定之後會找個機會讓外人誤以為他們生氣吵架了。容潮是打算等到太叔奕傷勢好些了再演這出戲的,只是他沒想到在韶晟的成仙禮上太叔奕會提出要與他解除師徒關系。
雖然如此一來,外人無一生疑,效果顯然更好,但容潮也是真的生氣了。
他並不懷疑雲和說的太和私下找過太叔奕,甚至他的二師叔提出讓太叔奕與容潮解除師徒關系離開九溪宮,容潮相信他的二師叔能做出這事。但他也相信太叔奕並不是會在意外人非議的人。
太叔奕提出與他解除師徒關系或許還有別的原因,但順勢而為也一定是原因之一。
只是容潮是覺得沒必要以此來達到讓外人相信他們決裂的目的。
按原本的計劃,他們假裝吵架分開後,便會一明一暗一同查九溪宮所有弟子過往。
太叔奕聞聲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
容潮見他似是默認,轉過頭,抿起唇,眼底有幾分笑意。
微風微微吹起容潮鬥笠下的白紗,露出他片刻的容顏,太叔奕看見他眼中的笑容,目光微動。
太叔奕道:“你還生我的氣嗎?”
容潮聞聲一怔,方明白他是說他與他解除師徒關系一事。
容潮默了片刻道:“我想了想,如果有一事明知我做了你會生氣,但卻對你有益,我想,我也同樣會在未征詢你的同意下去做。同樣的,如果我們遇見了危險,我也會選擇去獨自擋下,就如同你也會這般選擇為我擋下危險。同樣的抉擇,我們的選擇都一樣。”說著,容潮看向太叔奕,微微一笑道:“雖然我一開始是會很生氣,但我怎麽能一直生氣呢。”
太叔奕看見容潮釋懷,雙眸裡少了幾分複雜情緒。
容潮看向遠處無憂無慮玩耍的一對姐弟,此刻心情也輕松許多。
二人不久後來到塗山氏族長居住的府前,一位守門的妖精看見面生的太叔奕與他身側用面紗遮住容貌的容潮,覺得他們有些奇怪,上前詢問起他們的身份,以及來此何事。
太叔奕亮出了容潮先前給他的玉牌。
那玉牌是有蘇山容花上神的信物,含義自然不言而喻。
守衛見狀,連忙行禮,道:“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太叔奕道:“‘秦’。”
見太叔奕隻給了他一個姓,不願多言其身份,守衛目光微變。
能拿出有蘇山族長的信物,身份自然也不是他可多問的,守衛沒有再多問他姓名一事,垂首道了聲“小妖見過秦公子。”
太叔奕道:“我們今日路過此地,想在此借住一晚,不知是否方便?”
守衛道:“自然方便,只是……”說著他有些為難的看向帶著鬥笠面紗看不見臉的容潮。
太叔奕道:“他是我的夫人。”
守衛聞聲連忙垂首道:“秦公子與秦夫人裡面請。”
守衛帶著容潮與太叔奕入府後,見到府上管事的仙君,把他們的情況與管事仙君說過後便退了下去。
管事仙君朝向留下的容潮與太叔奕行了一禮後,便為他們引路送他們去客房,不忘道:“小仙先帶秦公子與秦夫人去客房休息,稍後便去通稟我家族長。”
一直未曾出聲的容潮道:“我們只是在此借住一晚,便不必再去打擾白楚上神清淨了。”
管事仙君聽著他輕盈的聲音,沒有生疑,點了點頭,道:“是。”
不多時,管事仙君帶著容潮與太叔奕來到一處暫無人居住的院落,並喚來一男一女兩位仆役,叮囑他們為容潮與太叔奕安排好食宿等事宜。
管事仙君道:“秦公子與秦夫人若有其他需求,盡可與他們提,若是有事也可再喚小仙。”
太叔奕朝其微微垂首以示謝意。
管事仙君回了禮後便先行離開了院落。
兩隻九尾狐小妖很是麻溜,不一會兒便將屋子打掃一番收拾乾淨,請容潮與太叔奕入內休息。
容潮與太叔奕進屋後,兩隻小妖又詢問他們是否還有什麽需要他們去辦的。
“多謝,暫時沒有了。”
“那小妖便不打擾公子與夫人休息了。”
須臾,兩隻九尾狐離開了院中。
容潮與太叔奕並未休息,隨後離開了客房,前往塗山氏宗祠。
塗山近千年來,還算安穩,但容潮記得兩千多年前,塗山曾發生過動亂,彼時的族長白玹及其夫人徐瑾被逼自盡,並且那時的徐瑾已經身懷有孕。
而發起這場動亂的是塗山前任族長——白玹的下屬白字,彼時的白字聯動塗山九尾狐幾大家族殺盡白玹一族。白字統領塗山一族近千年,後被如今的族長白楚所殺。
白楚雖是仙女,修為不高,但據說靈力卻不弱。
千年前,白楚初登仙位便來到族長府對決上神白字,且一舉取其首級,整個塗山都為之震顫,因此無一敢出面反對其登族長一位。
白楚本是塗山幾大世家之一的後代,在白字逼殺白玹時,其家族並不起眼,也並沒有參與到逼殺白玹一族之中,但事後還是表了忠心,歸順於白字。
白楚成為塗山族長後,雖然沒有明面上對塗山幾大家族出手,但幾百年來,這些家族卻漸漸淡出世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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