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桑迅速發起第二撥攻勢,小家夥再次躲開。
狹小的通道裡,一大一小四處飛躥。
在人類的眼中,像是看到了兩個彈力球在洞壁上下左右飛快彈跳, 一個躲不掉, 一個追不上, 就這麽勢均力敵地亂竄著。
楚溪客不由驚訝,二桑這些年可以說是打遍平川無敵手,連野狼都被它乾掉過,這個小家夥居然躲過了它的攻擊?
而且,這個小家夥非常聰明,它的躲避顯然並非毫無章法,而是在有意識地接近洞口的方向,似乎想要趁機跑出去。
在二桑又一次飛撲中,小毛團下意識地逃到了桑桑的方向,二桑有所顧忌,半空中改變了落爪的位置,終於讓小家夥找到機會,眼瞅著就要逃竄出去。
就在這時,賀蘭康一個錯步,精準地攔截在小毛團逃竄的路線。楚溪客隻覺得火把一晃,根本沒看清他的動作,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小毛團已經在賀蘭康手裡了……
二桑都沒有抓到的小家夥,臭爹徒手抓住了,就連楚溪客這個偏心小崽子都忍不住叫了聲好。
“是小豹子嗎?”薑紓湊過去看了看。
“是豹貓崽子,剛斷奶。”賀蘭康捏著小毛團的後頸,掂了掂。
小家夥腦袋圓溜溜的,耳朵向後貼著,眼睛瞪得又圓又大,藍膜還沒完全褪去,明明害怕地直發抖,卻要努力做出一副凶猛的樣子,炸著毛嘶哈嘶哈。
楚溪客頓時不忍心了,連忙說:“把它放了吧,母貓應該在附近。”
賀蘭康搖搖頭:“瘦得皮包骨,後腿還有咬傷,要麽母貓死了,要麽就是被遺棄了。”
“肚子這麽大,應該可以獨自捕獵了。”楚溪客試探性地戳了戳它圓溜溜的小肚皮,惹得小貓崽一陣齜牙咧嘴。
賀蘭康把小家夥放在臂彎,捏了捏圓滾滾的肚皮,語氣稍顯沉重:“不是獵物,是石頭。”
短短一句話,讓所有人心頭一顫。
楚溪客都顧不上被抓被咬了,下意識上手去摸,果然,小貓崽的肚子並非吃飽之後圓滾滾、軟綿綿的樣子,而是硬邦邦的,因為太過瘦弱,毫無脂肪保護,甚至能隱約摸出石塊的輪廓!
所以,它是在吃石頭充饑嗎?
當沉甸甸的石塊充滿胃囊的時候,就感覺不到饑餓了嗎?
因為石塊無法消化,所以可以很久不用再吞新的石塊嗎?
可是,再小的石塊都是有棱角的,從咽喉一路吞到胃裡,難道不疼嗎?
楚溪客眼淚差點掉下來。
“把它帶回去吧。”薑紓輕聲道,“找個獸醫看一看,若是……能活下來,再放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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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溪客更是差點把腦袋都給點斷。
出了礦洞,到了明亮的地方,楚溪客方才看清,這隻小貓崽到底有多慘。
巴掌大的一小團,毛皮稀疏暗淡,花紋都看不清了,薄薄一層皮肉掛在骨架上,肋骨根根分明,倒顯得頭異常大。
楚溪客想要摸摸它,手都伸出去了卻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生怕力氣稍稍大一些就會把小家夥捏碎。
或許是天生慕強的心裡,小貓崽誰都不讓碰,隻肯掛在賀蘭康的護腕上。
薑紓給它蓋上了一個柔軟的絹帕,小家夥顯然沒有見過如此香軟的物件,本能地亮出小尖牙,一頓啃咬。
二桑探出爪子,一爪拍在它腦袋上。
小貓崽嚇得瑟縮了一下,再次拱起背瑟瑟發抖地嘶哈。
桑桑圓圓的眼睛耷拉下來,似乎很是悲傷的樣子。他用頭把二桑頂開,不讓它再嚇到小家夥。
阿肆也把中午沒舍得吃完的驢肉火燒拿出來,想要投喂小家夥。
不過,被薑紓攔住了:“石塊排出來之前,最好不要喂硬食,回去之後先讓它吃一些通便的食材吧!”
楚溪客忙道:“北瓜可以,回去我就給它做。”
阿肆也謹慎地把火燒丟進自己嘴裡,飛快地吃了下去。
因為擔心著小家夥,所以回去的路上一家人也沒聊天說笑,就連沒有發現金礦的失落感都消解了大半。
楚溪客直接回了薔薇小院。
地窖裡存著上千斤北瓜,楚溪客挑了一個看起來最沙最糯的,放在攪拌機裡和雞胸肉、鮮雞肝、雞蛋黃一起攪成糊糊,再蒸成軟糯的貓飯,打算喂給小貓崽。
只是,小貓崽剛一到家就躲進了枯黃的草叢裡,不逃跑,也不出來,就那麽謹慎地躲著,就連楚溪客拿貓飯吸引都無動於衷。
楚溪客隻得把貓飯放在草叢邊,讓小家夥自己來吃。
其間,記仇鴨和小黑兔過去轉了一圈,收獲了小貓崽一頓嘶哈;小灰嘰也鼓起勇氣過去瞅了瞅,送了新成員一根苜蓿葉,新成員顯然毫無興趣。
後來,奶牛貓弟弟們回來了,你追我趕玩了一會兒,還狼吞虎咽地吃光了一大盤貓飯。
小貓崽沒有出來護食,反倒躲得更嚴實了。
直到天黑,它都沒吃一口飯,沒喝一滴水,甚至動作都沒有變換一下,也算是很有毅力了。
晚上,楚溪客又做了第二頓貓飯,擔心夜裡會變涼,他還特意在草叢邊挖了一個小土洞,放上炭火,把陶碗連同貓飯一起溫在炭火上。
這樣一來,不管小貓崽什麽時候出來吃都不用擔心飯會凍成冰塊了。
不過,直到楚溪客困得撐不住,也沒見小貓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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