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主角受因為光環加身沒有死掉,卻把薑紓給連累死了。
……
楚溪客本就預防著這個情節,因此早早地提醒薑紓,不要畫什麽鴨子圖,也不要參與此次科舉。
薑紓十分重視,早在考生們交考務費的那天,就去洛陽找賀蘭康了,科考之事絲毫沒有沾手。
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此刻,楚溪客雖然心裡很著急,但沒敢表現出來,反而努力顯得成熟而鎮定,以期從林淼嘴裡套話。
“阿淼,你不必說抱歉,我知道你不告訴我是為了我好。但是,阿淼,你我共同負責這片考區,若真出了事,誰都不可能獨善其身……你得告訴我究竟怎麽回事,我們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被牽連,不是嗎?”
林淼眼底閃過一絲掙扎。
可是,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賈生和楚百歲已經被拖走了。若是再猶豫,他們說不定到不了大理寺就會被滅口!
楚溪客拚命勸說自己冷靜下來,說:“阿淼,別逞強,這麽大的事你一個人擔不住的,就算加上林二哥也不行。我卻不同,我背後有阿爹,有師公,還有賀蘭大將軍,我們所有人加起來,至少自保沒問題,不是嗎?”
林淼捏了捏拳,終於被說服了。
他壓低聲音,飛快地說:“那支筆就是關鍵,我看過了,裡面有一副小畫,畫上用隱晦的法子暗示了考題。”
若不是那支筆花紋特殊,讓他記憶深刻,險些就造成大麻煩了。
林淼之所以沒有提前提防,也是因為這件事本不該這麽早發生。
他的記憶和楚溪客的預知差不多,這件事本來應該是考完之後才發生的,原本他還在想怎麽提醒楚溪客,好在不等他提醒薑紓就已經離開長安了。
眼下,楚溪客聽到“畫”這個字,臉色就已經繃不住了:“什麽畫?是不是《春江戲鴨圖》?”
林淼比他還震驚:“你怎麽知道是《春江戲鴨圖》?!”
楚溪客一噎,不知道該怎麽跟林淼解釋。
上一世,林淼只知道涉案的是一支筆,並不知道裡面有一張圖,也是看過之後才知道的。楚溪客卻只知道圖,不知道筆。他們倆的信息拚在一起,才是完整的線索。
然而此刻,兩個人之間卻出現了信任危機。
林淼張了張嘴,難以置信地問:“難道,薑博士當真參與了泄題案?”
若是如此,他上一世的堅持是為了什麽?
第114章
上一世, 明知薑紓等人做的是殺頭的事,林淼還是選擇追隨,並且在所有人都死了之後, 依舊堅定不移地跟在楚溪客身邊,為的並不是薑紓的救命之恩, 而是他們堅持的道義, 他們描述的願景。
薑紓說,百姓安定比復國更重要;他還說,門閥壟斷的朝堂是時候打破了;以及那句“若不能做到德才兼備,至少‘德’字先行”……
難道, 這一切都是假的嗎?薑紓表面仁義道德,私底下卻做著泄題謀私之事?
“絕無可能。”楚溪客斬釘截鐵地說。
林淼抿著唇, 分明持懷疑態度。
楚溪客堅定道:“阿淼,若阿爹當真參與了泄題案, 我把命給你。”
林淼神色微動。
上一世,他和薑紓面對面的接觸實際不多, 因此並不了解對方的為人。他卻了解楚溪客。
在舊友悉數死去,只有他們兩個互相陪伴的那段日子, 楚溪客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訴他了。
他們一起推行新的田畝制度,改良稻谷品種, 搜集更多可食用作物, 國庫的存銀沒有一分花在楚溪客個人身上,全部用來興修水利、鋪設道路、扶持教育。
無論作為好友還是君王,楚溪客從未令林淼失望過。
所以,這一刻楚溪客用命擔保, 林淼不得不信。
楚溪客看出他的松動, 立即道:“阿淼, 關於那張圖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眼下最要緊的是攔住金吾衛,若再遲疑,賈生和楚百歲的命都要搭進去了!”
“不行。”林淼堅持道,“你不能參與,我一個人去就好。”
楚溪客急了:“傻阿淼,怎麽關鍵時刻改走‘笨蛋美人’路線了?你好好想想,這件事已經把阿爹牽扯進去了,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獨善其身。我們越早參與進去,就越有可能掌握最核心的情報,也好讓阿爹有個應對之策。
“更何況,我去了,梁尚書至少會看在阿爹的面子上搭理我一下,換成你一個人,八成會被當成楚百歲的同黨一道抓起來!”
林淼可不是笨蛋美人,只不過想要護住楚溪客罷了。
楚溪客沒容他再猶豫,直接改用蠻力拉著他跑起來。他一邊跑一邊小聲嘟囔:“怎麽說我也是‘主角受’呢,最起碼的‘不死光環’還是有的。”
沒想到,旁邊傳來林淼的輕聲應和:“誰不是呢!”
楚溪客一時間沒聽清:“你說什麽?”
林淼卻不肯再說,反手拉住他:“快走,楚百歲要被帶走了!”
楚溪客再也沒心思追問,當即衝上了監考台。
這個時候,楚溪客想要保住楚百歲已經不單單是出於同情了,更是為了薑紓。
《血色皇權》中,就是因為牽扯到的考生都被滅口了,薑紓才辯無可辯,即便後來主角受成了皇帝都沒找到有力的證據為他洗清冤屈,以至於讓薑紓在死後背負著“世家之恥”的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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