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活躍的亨利看了眼門,隨後彎腰半蹲在地,用力翻動泥土,殊不知厄運已降臨於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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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站在冒險者公會的門外,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亨利借用領主名頭收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稅,但這些稅都沒有記在帳上。
另外冒險者公會的會長,他似乎有意親近化身魔法師的萊恩,以那枚銀幣為理由,除了告訴萊恩他詢問的事情,還無心的告知了他一些亨利與前任領主的秘密。
等到萊恩走出了冒險者公會,公會裡的成員有些不解的走過來,詢問會長為何告知一個陌生人,如此多關於奧蘭的秘密。
冒險者公會的會長看著公會大門,直到萊恩的身影消失後才開口說:“我們的新領主,他似乎也是一名魔法師。”
是或不是,反正說了也沒有什麽問題。
他們是冒險者,隨地為家的冒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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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離開冒險者公會後去附近轉了許久,在夕陽將落時回到城堡,沒有乘坐藤蔓,而是摘下兜帽大方的朝門走去。
“歡迎您的回歸,尊敬的萊恩大人。”
兩側的士兵手持武器,站在門外恭迎萊恩的回歸,他們眼中有些疑惑,所有人都不知道領主是什麽時候出去的。
廚師布尼爾已經準備好了晚餐,他還沒有學會炒菜,晚餐依舊是各種熏肉和乾硬的黑麵包。
萊恩沒什麽食欲,簡單的吃了一些,在他準備回到房間前,萊恩側頭看向了守候在一旁的亨利。
亨利看見他唇微張,眉梢頓時皺了起來,心中一慌,誤以為是自己白日所做的事被萊恩發現,於是搶先開口問道:“尊敬的萊恩大人,請問您是否有事需要吩咐我去做?”
他不敢開口提盜竊的事,害怕萊恩反問他是怎麽知道的。而且城堡中丟了東西,這是他身為管家的失責,亨利將鑰匙還藏在懷中,即使要提起這件事他也不希望在這裡。
萊恩點頭,“是的。”
最後,在亨利緊張的眼神裡,萊恩沒有提起有關鑰匙的事,而是要亨利將自己白日去過的地方規劃成商業街,另外——
萊恩看著亨利說:“我要奧蘭以往的所有帳單,還要領地的規劃圖和地契。”
聽到是這幾件小事,亨利緊張的心情頓時就放松了下來,他心想艾茉莉果真不一定說了真話。
亨利故作紳士的彎腰頜首,“尊敬的領主大人,我待會就將帳單送到您的房間。”
萊恩應了聲好,轉身離開了用餐廳,姿態悠閑的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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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回到臥室後就發現,窗旁花盆表面的泥土已經被重新填平整。將外套掛起,萊恩站在窗邊,系統在腦中告訴他離開後城堡裡發生的所有事情。
柔柔的風從十字彩窗外吹進,房間裡亮著魔法燈。
萊恩看著窗外忽然降臨的無邊夜幕取締緋色晚霞,金與紅色的雙重月亮隨繁星降臨,他忍不住感慨世界之奇妙,遠方隱約似乎還能聽見夜鶯在歌唱。
吃飽後的天綿鳥回到了自己的窩中休息,沒多久門外響起了亨利的敲門聲,同時聽見他說:“尊敬的領主大人,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帶來了奧蘭以往的全部帳單。”
“進來。”
萊恩在房間裡應了聲好,亨利單手輕輕將門推開,當他看見站在窗旁的萊恩時心頭猛地一跳,好在萊恩的注意力並不在那些植物上。
萊恩側頭看向亨利,“將東西放在桌上。”
亨利低頭謹遵他的吩咐,若無其事的走進屋,將厚厚一疊泛黃的羊皮卷放在桌上。
萊恩從窗旁走到桌邊,坐在了椅子上。
羊皮卷的邊角有被煙熏和燒灼後的痕跡,萊恩將最上邊的幾張羊皮卷捏在手中,看了眼日期後皺眉對亨利說:“這些帳單的日期都對不上,時間跨度太大,我要的是全部的帳單,全部。”
都不只是一兩天的差距,時間跨度一隔好幾個月。
前後金額數字相差極大,除了地契有用之外,帳單根本就是一堆沒用的廢皮料。
“請您聽我解釋。”
亨利似乎早已預料到了萊恩此刻的反應,抬頭看著他不慌不忙說:“前任領主離世時,他的兒子科爾在城堡裡放了把火,還帶走了所有的財產投奔至高等貴族的領地,這已經是我們從烈火中救下、奧蘭最完整的帳單了。”
見萊恩滿臉不信,亨利聲音稍頓,他微微揚起眉梢,做略感疑惑的問道:“萊恩大人,難道在您繼任奧蘭領地時,國王陛下沒有和您提過這件事嗎?”
他的問話明顯若有所指,萊恩手指捏著羊皮卷邊角被火焰熏灼後的焦黑處,眼神冷冷的看著他反問:“這該是你身為一個管家,能詢問一名貴族的無理問題嗎?”
試探失敗,亨利額頭流下了幾滴冷汗,他慌張的不停道歉,語氣無比的卑微,“非常抱歉,尊敬的萊恩大人,請您原諒我這次的無心之舉,我下次絕不敢再犯這種錯誤。”
萊恩微微合起眼眸,將手中的羊皮卷放在桌上,眼神冷淡的看著亨利說:“你可以離開了。”
亨利低頭後退,小心翼翼的離開房間,最後關門時還不忘又說一句,“非常抱歉,請您一定原諒我今晚的失禮。”
萊恩沒有理會他,低頭看向羊皮卷。
亨利從萊恩的臥室離開後,順著燈火明亮的樓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坐在自己那張不算樸素的桌前,拿出了一支魔法筆和魔法藥水,抽出一張羊皮卷在上邊飛快的書寫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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