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一口一隻。
一想到這裡,嚴漠覺得自己的肚子又有些餓了。
聽從夏覺的要求,大叔把錢退給了嚴漠。
嚴漠腦海裡突然響起了那隻只會找他催稿的臭熊貓熊銳思的話。
“做人啊還是得禮尚往來。”
“嚴漠,這筐新鮮竹筍反正你肉食動物也不愛吃,不如孝敬孝敬給你跑前跑後的我吧。”
後面的話對嚴漠倒是不重要。
倒是“禮尚往來”四個字,讓嚴漠心念一動。
跟著夏覺走了一會兒,嚴漠停下腳步道:“夏覺,為了表示謝意,我請你吃飯吧。”
夏覺剛剛還在疑惑,嚴漠怎麽跟著他一直走。
但仔細想了一下,嚴漠也住這個小區的,他怎麽一下犯傻把這事忘了。
嚴漠突然問出的話倒是一下讓夏覺驚訝了。
“請我吃飯?”夏覺睜大眼睛看向身邊高出一頭的嚴漠,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不用了,你剛剛要回買番茄苗的錢也不夠吧。”
“我本來就是物業工作人員,你是住戶,我給你服務是應該的。”
“你幫了我兩次。”嚴漠話語很認真。
什麽……上一次也算嗎?
上次夏覺感覺自己更像是上門找麻煩的那個人。
夏覺撓了撓腦袋,有些心虛。
“這樣吧,下次有機會我們一起吃飯,也不用誰請誰。”
“今天不行,我一會兒還有事要做。”
隨便找了個借口糊弄嚴漠,夏覺就溜了。
但嚴漠卻當了真,現在夏覺和他的關系,應該算是朋友了吧。
嗯對,好朋友那種。
畢竟夏覺路見不平對他拔刀相助了。
想到這,嚴漠的心情好上了不少,唇角也微微上揚。
而夏覺第三次見嚴漠,是在一個下班的傍晚。
當時天色已經有些黑了,小區的路燈也都已經亮了起來。
夏覺路過岔路口,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的青年蹲著身子找些什麽,走近了才發現是嚴漠。
“嚴漠?”
“你找什麽呢?”
聽見夏覺的聲音,嚴漠站起了身子。
和以往不同的是,以前嚴漠一直戴在臉上的那副黑框眼鏡,此時被拿在了手裡。
摘掉眼鏡的嚴漠的模樣似乎比以往更凶了些,不說話就有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但和嚴漠已經相處過兩次的夏覺也沒覺得多嚇人,知道這人拋開這看起來有些嚇人的外殼。
其實內裡有點不大聰明……
當然這話夏覺不敢當嚴漠面說,也只是心裡默默想一下。
嚴漠把手攤開,露出了眼鏡。
此時夏覺才發現這副黑框眼鏡上,左邊的鏡片不翼而飛了。
“被人撞了一下,眼鏡掉地上了。”
“鏡片不知道摔到哪裡去了,應該就掉在這附近。”
聽了嚴漠的話,夏覺點點頭:“我幫你一起找吧。”
夏覺蹲下身,沒一會就在路旁邊的草叢找到了。
夏覺將鏡片撿了起來,開了他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了一下。
“鏡片前面磨花了,應該是不能用了。”
夏覺無奈道,把鏡片還給了嚴漠。
嚴漠也就著夏覺開著的燈光看了一下,果不其然,鏡片前面嚴重磨花了。
“要不,”夏覺頓了一下,“我陪你去眼鏡店重新配一副吧。”
“這邊過去天橋對面就有一家挺大的眼鏡店。”
嚴漠把眼鏡和鏡片一起握在了手裡,目光重新看向夏覺,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好幾秒,夏覺才聽見嚴漠的聲音。
“好,那就麻煩你了。”
夏覺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麽,轉頭看向嚴漠。
“你眼睛度數高嗎?”
鱷魚眼睛本就是天生高度近視,加上嚴漠又從事的寫文有關的工作,需要天天對著電腦。
嚴漠猶豫了一下,回:“很高。”
他取下眼鏡可以做到兩米開外就人畜不分的程度,這也是為什麽他一直執著在這裡蹲著找鏡片。
如果找不到的話,他估計回家這段路都得走得磕磕絆絆。
“那你要不要握著我的手,”夏覺朝嚴漠伸出了他的右手,怕造成誤會,他又解釋道,“為了防止你摔跤。”
嚴漠沉默不語,但直接用行動做了選擇。
他握上了夏覺的手。
夏夜靜謐的夜晚氣溫依舊很高,不時有蟲叫從夏覺和嚴漠路過的草叢邊傳出。
夏覺咽了一下口水,覺得有點燥熱。
嚴漠的手仿佛一個熱源,滾燙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從他那寬厚的手掌處傳來。
完了,夏覺感覺自己心跳的好快。
他剛剛提出的建議仿佛一個桎梏,將兩人牢牢拴住,現在他也無法主動開口脫身。
這已經完全超越陌生人的安全距離了。
真要命,夏覺心念道。
這樣尷尬詭異的沉默一直到了眼鏡店,服務員小姐姐禮貌地說帶嚴漠去驗光。
夏覺才宣布解脫,恢復自由身。
嚴漠走後,夏覺松了一口氣,此時手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細汗,也不知道是夏覺的還是嚴漠的。
夏覺把右手拿到牛仔褲上蹭了一下,裝作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