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蘇說的雲淡風輕,其實那時候的林秀川對他來說是非常不一樣的。
他受了重傷,而且身後有追兵,接應的人也沒有到,本來他都做好了拚死一搏的準備了。誰知這時候林秀川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微笑著向他伸出了手。
夜寒蘇看著那隻修長的手,以及那隻手的主人,他覺得只要自己握住了,可能就再也不想放開了。
事實上的確如此,他已經不能放手了。
出了房門,嚴月就湊了過來。夜寒蘇其實很不想理他,因為只要看到這位右護法,那就說明沒什麽好事。
果然,就見嚴月伸長脖子往屋裡瞧了瞧,然後壓低聲音對夜寒蘇說:“凌雲門又在作妖了。”
夜寒蘇偏頭看他,嚴月繼續說道:“今早上收到的消息,凌雲門附近的酒樓,賭場都有人搗亂,經過調查發現都有凌雲門的影子。”
夜寒蘇聽完冷冷一笑,臉上的神情冷酷又狠厲,與剛才面對林秀川的樣子全然不同。
“我還沒去找他的麻煩呢,他倒是先來招惹我了,既然如此,那就別辜負了別人的一番心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三天之內,我要凌雲門再無能力作亂。以後無論是誰,敢打我雪月教的主意,直接殺了。”
夜寒蘇此刻渾身氣勢外放,整個人看起來凌厲又霸道,這才像魔教教主。
嚴月領命而去,走了老遠又回頭朝夜寒蘇大喊,“帳冊在書房,你記得去看啊!”
聞言,夜寒蘇瞬間垮下了肩膀,臉也變成了苦瓜色。這模樣,哪還有剛才的半分霸氣側漏。
說起武功,夜教主興致勃勃,可以高談闊論,也可以親身示范。可要是說到與帳冊打交道,他就腦仁兒疼,奈何不看還不行,只能委委屈屈,如同被趕上架子的鴨子一般往書房走去。
柳月端著茶進書房的時候,就見夜寒蘇正盯著一本帳冊發呆。柳月放下茶,揶揄道:“看得這般入神,帳冊裡可是有一個林公子?”
夜寒蘇回過神來,笑了笑,然後突然有了個不錯的想法,就對柳月說,“把他叫來。”
柳月一聽就知道夜寒蘇說的是林秀川,雖然書房重地不讓一般人進來,但是林秀川哪裡是外人呐?分明就是自己人。
柳月施施然走了,不一會兒就領著林秀川來到了夜寒蘇的面前。
夜寒蘇看著林秀川,二話不說就將一大摞帳本推到他面前,說:“怕你太無聊,所以給你找點兒有意義的事情做。”
第二十三章 憤怒
林秀川先是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些帳冊,又看了看夜寒蘇,想要確認一下他是否聽錯了。這可是雪月教的帳冊啊,怎麽可以隨便給別人看。還有就是……他並不想看,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可不是件好事,弄不好就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所以,還是拒絕吧,如果可以的話。
“帳冊這麽重要的東西,還是不要給別人看為好。”林秀川委婉的說。
夜寒蘇看著他,笑容中帶著些許曖昧道:“你不是別人。”
林秀川愣了愣,然後不自在的輕咳一聲,偏過頭說:“這個,還是你自己看吧!”
夜寒蘇眯了眯眼睛,悄聲來到林秀川身側,湊到他耳邊說:“不看帳冊,那……我們做點兒別的事情?”
林秀川的臉瞬間緋紅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夜寒蘇,“你……你……真是……”
真是厚顏無恥,林秀川在心裡說。
誰知這時,夜寒蘇伸手摸了摸林秀川的臉,一本正經道:“秀川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不看帳那就去喝茶吧!”
說完,夜寒蘇就背著手又轉到了書案後的椅子坐下,看著林秀川笑。那笑容,怎麽看怎麽奇怪。
林秀川受不了他這麽看著自己,而且若是不答應這人,不知道他又要整什麽么蛾子,於是點頭答應了。
夜寒蘇很是滿意,於是親手給林秀川搬了張椅子,就放在自己對面。
兩人面對面坐著,各自翻看著手中的帳冊。可是,看著看著,林秀川就覺得全身不自在,仿佛被什麽危險的東西盯上了一樣。果然,一抬頭就跟夜寒蘇來了個四目相對,夜寒蘇還眨了眨眼,林秀川感覺十分無力。
自從回來以後,夜寒蘇也是一直在暗暗觀察著林秀川,怕他因為凌華的事情頹喪傷心,盡量找些事情給他做,讓他慢慢忘記那些烏七八糟的事。
林秀川看上去倒是還好,就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內心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這樣的日子一連過了好幾天,夜寒蘇是十分樂呵的,林秀川看帳冊,他就看林秀川,感覺十分美妙,就是不知道林秀川作何感想了。
日子匆匆而過,有人歡喜自然也有人愁。要問這幾日誰最愁的話,那肯定非凌華莫屬了。
那天早晨,他站在客棧的窗邊,親眼目睹了夜寒蘇將林秀川抱上馬車情景,頓時心裡燃起了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即刻下去跟夜寒蘇拚命。那魔教妖人竟然那麽親熱的抱著林秀川,還是連被子一起抱進車裡的,簡直該死。
但是他也知道,硬碰硬是行不通的,只能咬牙忍耐。回到凌雲門,他把自己關進書房裡,腦中全是早晨看到的那個情景,想著想著他又生氣起來。
看那個樣子,林秀川很有可能是收到了他的信才過來的,既然來了為何不相見?想了想,凌華又覺得肯定是中間出了什麽差錯,被夜寒蘇察覺,所以林秀川無法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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