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那些木製機甲人紛紛去拉動機關,整個小鎮頃刻間裂變翻轉,成了一座滿是機關巧術,結構繁複的城池!
一隊金甲人從中走出,為首的金衣男子來到千隴憬面前,抱臂行禮道:“上人,芊月姥姥有請。”
“勞煩閣下帶路。”
“請。”
雖然綺月琅嬛的設定有點意思,但沈三川心系荒汐的安危,對周圍的環境提不起半分興致。
跟著金衣男子來到芊月姥姥的行宮,本以為叫姥姥的,起碼也是奶奶輩的人了,結果對方竟然一點不老,看著約莫也就是個三十多歲的性感美婦,一身華麗的金紗羽衣襯得她容顏越發貴氣逼人,只見她撐著額頭,一臉興味得打量著隻身前來的千隴憬。
“蕪月上人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找我,又為了何事?”
“幫我救一個人。”
說罷,千隴憬將內景中的大木頭箱子安然平穩得放置在殿上。
芊月姥姥看了眼木頭箱子,好笑道:“救一個死人?蕪月上人莫不是把我當作掌管地府的閻王了?”
千隴憬道:“你仔細瞧一瞧他身上有什麽。”
芊月姥姥聞言微微眯起了眼睛,等看清木箱中的屍體後忽然嬌笑了起來,她先是起身對著站在殿內的金衣男子說道:“無疆,帶所有人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進。”
“是。”金衣男子乃綺月琅嬛的護法尹無疆,天生一張蒼白的死人臉,但意外得非常可靠,是芊月姥姥最為信賴的手下。
綺月琅嬛除了機甲人,其余人均是身著金色系的服飾,看著就特別有錢的感覺。
等所有下屬退出金殿後,芊月姥姥便來到木箱旁,手指輕輕一勾,一朵幾乎透明色的蓮花便自荒汐的身上生出綻放,仿佛幻影一般虛無卻又真實存在。
“鄴蓮生根,確實有涅槃重生的可能……不過,”她忽然話鋒一轉,看向一旁的千隴憬,“代價也非同尋常。”
“宗主有任何需求,千隴憬定竭盡所能,只求宗主救活我的徒弟。”
“你身為正道魁首,竟然為了一個徒弟來求我一介魔修,將來若是被那些古板的老不死知道,搞不好就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值得嗎?”
“他既身為我的徒弟,我自當傾盡全力救他,旁人如何看待,與我無關。”
芊月姥姥笑著繞著木箱子轉了一圈:“旁人如何看待,與你無關……那你這徒弟如何看待你,又是否與你有關?”
千隴憬皺了皺眉:“宗主何意?”
“你徒弟身上的這朵鄴蓮,表面冰清玉潔,實際藏汙納垢……只是你,還被蒙在鼓裡吧?”芊月姥姥搖頭感慨道,“你這徒弟本事不錯,小小年紀竟然已經將鄴蓮化為自己的法器,可惜他沒什麽野心,鄴蓮已是絕世瑰寶,能將他煉器更是萬中無一,這要是放在我們玄煞三州,絕對能成為獨霸一方,俯仰天地的大殺神,他卻只是隱藏起鄴蓮的渾濁色相而已!”
“明明身懷能讓天下人覬覦的寶貝卻拚命壓製,也不知是為了誰。”
話落,她手指輕輕一彈那朵透明的鄴蓮。瞬間,鄴蓮表面如同鏡子般龜裂,無數透明的碎片化作塵埃飄散,那朵原本透明的聖蓮褪下透明外殼,竟然變成了一朵黯色深紫到發黑的邪蓮!
這……怎麽會這樣,連一直關注荒汐身上鄴蓮的沈三川都被眼前的黑紫色鄴蓮驚訝到不行!
從什麽時候起,荒汐身上的鄴蓮已經變成了這般顏色?
“邪鄴蓮?”千隴憬也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不可能!汐兒一直伴在我左右,雖偶有偏執,但本性純善,更不曾墮魔,為了救師兄弟脫困甚至願意犧牲自己,他怎麽可能變成邪鄴蓮?”
芊月姥姥捂嘴笑了起來:“誰說這顏色就非得是邪蓮?蕪月上人這般潔身自好的大聖人怕是想不到,這並非邪蓮,乃是欲蓮,而讓你這好徒兒產生如此強烈欲念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上人你啊!”
“宗主莫要胡言,毀人清白!”
“我是否在胡言,上人自然心裡有數。”芊月姥姥勾了勾那朵黑紫色的鄴蓮,“嘖,瞧這顏色如此深諳,你這乖乖徒弟怕是肖想你經年有余,年輕人如此氣盛,每日伴在你身邊卻只能高山仰止,也虧得他能忍!上人當真是不解風情啊!這要換了我,想必早就從了,不至於讓這麽可愛的徒弟單相思如此之久……”
“宗主莫要詆毀我徒兒,他從未……”
“詆毀?”芊月姥姥又笑出聲來,絲毫不以為意道,“上人就別再自欺欺人了,你這表面乖巧的徒弟,夢裡早已千萬次將你壓在身下,青煙羅曼,共赴巫山……”
“你若不信……”芊月姥姥忽然伸出兩指,輕輕掐了一下那蓮徑處,一段黑色的蓮絲從中扯出,“你所謂的聖鄴蓮和邪鄴蓮,蓮絲都有續命之力。唯獨這欲蓮的蓮絲,又名纏情絲,一旦用它續命,續命之人就必須和其心上人結合,否則即便救活了他,將來也會生不如死,如被千絲覆繞,無藥可醫!”
千隴憬看著她手中的纏情絲,沉默不語。
芊月姥姥歎了一口氣:“上人,人死便是死了,莫再強求什麽。何況,讓他活過來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畢竟你怎麽可能委身自己的愛徒,這種有悖倫理綱常的事,像上人這般的神仙人物,自然是寧死不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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