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澤接過熱水,彎眼笑道:“不礙事的,暖暖就好了。”
說完他輕輕吹了吹杯中氤氳的霧氣,淺淺喝了一口:“師兄救了我們的命,為你采藥這點小事算不得什麽,你若跟我言謝,就顯得生疏了。”
正琢磨著如何道謝的沈三川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看了看已經離開房間的也釋上人,打哈哈道:“師弟對太師尊倒是挺有一套,他老人家似乎完全拿你沒轍。”
陸臨澤又飲了一口熱水,認真瞧著沈三川道:“即便師兄你救了我們,但是有些話我還是不得不說。”
雖然知道大概是要念叨自己,但沈三川還是點點頭示意陸臨澤繼續。
“原本還當師兄有什麽隱藏的本事,能製服得了那邪靈,誰想師兄你居然拚著一股莽勁就衝了……你啊,就不擔心自己性命不保的嗎?要不是我帶著兩位師姐躲藏的時候恰巧遇到萬師兄,怕是現下已經在給師兄你祭劍念悼文了。”
想到自己差點被咬碎,沈三川還有些心悸:“這回確實魯莽了一些,下次我一定注意。”
陸臨澤挑了挑眉:“師兄還敢有下次?”
“……不敢了,真不敢了!”沈三川扯開話題道,“聽太師尊說師弟你照顧了我兩日,不但親自采藥,還不辭辛勞煮好吃的……”
陸臨澤看了眼沈三川披得松松垮垮的外衣,搖頭說道:“我說了,師兄不必言謝,等會兒我幫你上藥的時候,你別害羞拒絕就是了。”
沈三川疑惑,害羞?拒絕?畢竟在他看來,兩個大男人正經上藥有什麽好害羞的?
“那絕對不會!”
沈三川一本正經回復道。
然而當他看到陸臨澤綁好衣袖,又仔仔細細淨過手,拿出一盒膏藥來到他面前時,他還是愣在了原地。
房內圍爐那的乾柴烈火燒呀燒。
陸臨澤輕輕一笑,微抬下顎對他說道:“師兄是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沈三川看著陸臨澤煞有其是的模樣,終於開始緊張起來:“等一下,師弟,要不我幫你先去找個竹片棉球之類的,那什麽……我不是害羞啊,主要是擔心弄髒你的手!”
陸臨澤道:“你方才也聽太師尊說了,此藥精貴,用別的東西沾了頗是浪費,還是我用手吧。”
“其實大男人留點疤什麽的也不打緊,而且你瞧……”沈三川把袖子撩高,露出一截淺粉色印記的手臂,“我瞧這已經很淺了,上藥挺麻煩,不如,不如就這樣吧!”
“如果不上藥的話,這些疤還會惡化,到時候奇癢難耐,一抓傷口處就會破損流膿。你現下不覺得癢,正是因為用了藥的關系。”
眼見陸臨澤說得毫無轉圜余地,沈三川最後掙扎道:“那要不,我自己來?”
陸臨澤彎著眼笑道:“師兄不是說,絕對不會拒絕我的嗎?更何況,有些地方,師兄自己可上不了藥。”
有些地方也不合適讓你來上藥啊親!
“師兄不必介懷,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幫你上了兩天的藥了。”陸臨澤微微一笑,又意味深長得補上一句,“每日兩回。”
“啊哈哈,那還真是多謝師弟了……”沈三川尷尬得撓頭笑了一下,他看著陸臨澤帥氣的臉,忽然小小聲問道,“也包括下面嗎?”
陸臨澤坦誠得點了點頭。
“那我……”
陸臨澤微笑:“有反應也屬正常。”
……
讓我死吧!
沈三川在心裡默默地流著淚。
“假如師兄實在覺得尷尬,或者我等師兄入睡之後再上藥?”
眼見陸臨澤眼神清澈,眼瞼下還起了些黯青色,想必是這兩日都沒有休息好,師弟如此為他打算,而他卻還在這想這些有的沒的,一時間沈三川覺得自己真是不知好歹!
“不尷尬,真的不尷尬!”他邊說邊開始脫自己衣服,“你為了照顧我,已經兩天沒休息了,我再因為一些奇怪的自尊心而讓你等這麽久,才真的是不可理喻!”
沈三川這一番話說完,倒讓陸臨澤有些錯愕。其實睡著的沈三川被上藥時壓根沒有什麽反應,他只是應景逗逗師兄而已,沒想到師兄的反應如此有趣……
看著沈三川三下五除二就脫了衣服,卻偏過頭不敢看向自己,側臉處的一抹紅暈倒是無處可藏,被他瞧個正著。
一時間,陸臨澤的心跳陡然快了起來,隔了一會,只聽他有些無可奈何得說道:“師兄,你大概真的沒有什麽自知之明……”
明明認識還不久,卻讓他三番五次得心動不已。
陸臨澤晃了晃腦袋,師兄委實可愛得有些過分,讓他都忍不住想看他被推倒時候會是什麽表情了!
沈三川剛脫完上衣,還當陸臨澤是順著他的話說自己不知好歹,想到師弟連日來這般辛苦,不但把昏迷的他照顧得無微不至,還上山采藥,下河撈魚,自己醒了非但不感謝,甚至還在糾結一些無聊的事,更是歉意萬分,覺得師弟怨自己也是應該的。
話雖如此,但他還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不想脫褲子。
陸臨澤覺得還是得循序漸進的來,他怕太快的話,會嚇到自己這位招人喜歡的師兄,於是笑著說道:“被師兄發現我兩日沒休息了,確實是有些累了……這樣吧,既然師兄已經醒了,我就隻幫師兄塗抹後背的傷勢,其他地方的,師兄自己也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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