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連哄帶騙地將寶寶遞到段情手邊,小家夥終於沒再哭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眼肖笙,並對對方露出燦爛的笑。
肖笙凝視他的笑靨半晌,嘴角亦跟著上揚。
“集中營的過山車你們玩了嗎?”安佑問。
“速度慢得要死,沒什麽好玩的。”肖笙說著,走到一旁抽了個凳子出來坐下。
安佑倒是歡喜,他扭頭瞅向秦煊:“我覺得速度慢好,我今天要玩,你到時候幫我帶寶寶。”
“好。”秦煊應下,他看向柏澤,“爆破事件的原委查清楚了嗎?”
柏澤點頭:“嗯,一戶平民人家的孩子病死了,尋常醫院沒能力救,昂貴的藥物資源全部集中在帝國貴族醫院。他送子前來住院,但醫院並不給他們安排病房,因而起了矛盾。”
“不讓他住院就算了,為什麽不把藥給他?”安佑在一旁插嘴,“所以承受這場報復只能說活該。”
“帝國森嚴的階級制度的存在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卻有很多地方尚未完善。”柏澤接話。
安佑大概也能理解。
帝國內有許多貪汙腐敗的貴族,他們長年累月佔據著高貴的職位,不乾人事且以權謀私。安佑的父親就是其中一個,肖笙的父親應該也在其內。
不過這些都跟安佑沒關系了。
他去王國了,他的alpha所擁有的王國。那裡少有人貪汙和借用權勢欺壓民眾,因為秦煊是個嚴厲的王主,沒有人敢得罪他。
“你若是想去王國任職,王國隨時歡迎。”秦煊對柏澤開口,“以你的能力,留在帝國任命是屈才。”
柏澤蒼白的唇瓣露出絲微的笑,他道:“我會一輩子留在帝國。段情是將軍之子,他將一生守護帝國江山,我陪著他。”
安佑聞言,在秦煊答話前詫異地睜大眼睛,笑道:“你們修成正果了啊。”
段情面色紅了下,柏澤卻點頭點得坦蕩。
肖笙倒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事情皆在他意料之內。
不過關於爆破一時,秦煊不知曉內情,可肖笙才不會信柏澤的屁話。
幾十年都沒發生過的爆破,不出現在往來人群最多的一樓,反而發生在高處的VIP樓層,並且剛好炸傷仇嚴,柏澤又住院了讓段情貼身照顧,這一切八成是柏澤哄騙段情的手段。
但肖笙也懶得提出質疑,畢竟柏澤連命都豁出去了,心意總不可能是假的。
只能說,柏澤是隻狡猾至極的狐狸,能不招惹就別招惹。
*
下午秦煊和安佑帶寶寶去遊樂園了。
肖笙乖乖回去上課。
段情坐在柏澤的病床邊,將小說剩下的部分看完。
“結局卻確實跟我想的一樣。”段情道,“omega跟出軌對象逃走了,結婚證在丈夫手中,但是這一張紙再也束縛不了他。”
柏澤聞言,詢問:“他的行為有沒有給你指引?”
段情笑了,沒作答。
“我跟將軍提的要求是,允許段情做出自己的選擇。”柏澤道,“將軍在你的婚姻這事上不樂意讓你做主,不過好在最終沒有食言。以後想做什麽就去做吧,即使不成為將軍,少公爵的夫人之為位也足以保你一生無憂。”
“啊?”段情聽到柏澤的話,有些震驚,“我們還沒有交往,這麽快給我承諾太早了。”
“還沒交往嗎?”柏澤攥住他纖細的五指,突然反應過來,“哦,我現在還在追求你的階段。”
段情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欲把手從柏澤的掌心抽出,卻被柏澤抓牢。
“等我能下床了,我帶你去逛書店和文人館。”柏澤道,“你喜歡的那首詩描寫的地方是靠近帝國邊疆的草原,我想帶你去那裡騎馬,晚間一起躺在帳篷裡看星星。如果你願意,還能在溪流裡洗腳。”
段情聽完最後一句話,忍不住笑了:“誰說要洗腳……裡面有魚,放過它們吧。”
柏澤含笑:“那就聽你的。”
半晌,段情略帶困惑地開口:“你怎麽知道我喜歡的詩是哪首。”
“你割腕那天,敞開的那一頁詩歌,是不是你死後想去的地方?”柏澤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沉重,“像天堂一樣的地方,充滿自然的氣息。同樣,那也意味著自由。”
段情怔怔看著柏澤,數秒後才微微笑了下:“為什麽你永遠都知道我在想什麽?”
“是嗎?我隨便說說。”
“我不信。”
“朝夕共處近一年,我了解你是應該的。”
段情垂下眼簾:“但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我的心思?”柏澤如實道,“我的心思目前都在你身上。”
“……不信。”
柏澤歎息:“畢竟你心裡還裝過秦煊,而在你來臨之前,我的心是空的,我對你自然要多花點時間。”
不等段情接話,他又道:“拋開你父親的期望,秦煊應該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幹嘛這麽肯定。”這個問題段情都沒深想過,他不知道答案。
“因為剛入營那天,你跟我打招呼,說你見過我,可你的眼睛卻盯著我手裡的書。”柏澤道,“人的喜好除了反應他的性格,也反應他欠缺什麽。”
“這跟我喜不喜歡秦煊有什麽關系?”
“秦煊不是文人的氣質,你欠缺的是一個鼓勵你追逐喜好的人。”柏澤一陣見血,他推了下眼鏡,一副什麽都懂的樣子,“我感覺我比較符合你的需求。”
Top